“哈济尔……”
孟桓看了她一眼,收敛起心中莫名的怒气和慌张,顿了顿,道:“你出去玩会儿,昨儿个的兔子给你留着了,我稍后出来。”
赛音拽拽绰漫的袖子,轻声道:“是啊小姐,这种地方,不是您该来的。”
绰漫一想也是,拉着孟桓的胳膊:“哈济尔跟我一起么?”
孟桓将她的手扒下来:“你出去吧,我在这儿待会儿。”
绰漫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跟赛音一起出去了。
孟桓又伸手摸了摸宋芷的额头,转头对阿齐拉吩咐道:“你去打点水,给他降降温。”
阿齐拉乖巧地点点头:“是。”
家丁愣在一旁,有些懵,他没想到自家少爷对这个秀才这么上心,看孟桓眉心微蹙,唇角抿着,虽然藏得极好,可又分明是在担忧的样子,家丁开始庆幸还好方才机灵,让阿齐拉把少爷叫了来。
孟桓看了半晌,干脆在宋芷床边坐下,掖了掖被角。
“少爷,水来了。”阿齐拉端着一盆水,拿着帕子过来了。
阿齐拉是惯会照顾人的,因此做来格外熟练,将帕子在水里打s-hi了,拧干一些,细细擦去宋芷脸上的汗,又擦了擦手。
不多时,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齐诺带着一个年逾五十的汉人走了进来,那汉人见了孟桓,先躬身行了个大礼:“Cao民见过孟校尉。”
孟桓摆摆手,不耐道:“不必多礼了,你来看看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孟校尉这人就是作!把媳妇儿作病了又心疼,心疼不死他!
第18章 风雨十
裴雅是个五十多岁的汉人,看上去精神矍铄,须发皆黑如缎,一看便知保养得十分好,只是腿脚有些不便。
裴雅是个儒医,早年是随军的医师,身上挂着正五品的职位——太医院院判,还有正四品保安大夫的散阶,后来腿脚受了伤,又得罪了权贵,便上书乞骸骨,世祖念他腿脚不便,准他日后留在太医院,不必再随军,却按下了乞骸骨的折子。
他勉强在太医院留了两年,又递了折子上去,没想到却惹恼了世祖,当时恰逢孟桓跟着伯颜在世祖跟前述职,孟桓便随口帮了裴雅几句,孟桓会说话,几句话哄得世祖大笑,当即批了那乞骸骨的折子,把裴雅放回家了。
从那以后,裴雅便念着孟桓的恩情,时常来孟桓府里出诊,前几个月孟桓东征日本时受的伤便是他治好的。
裴雅来府里,最常治的是孟桓本人,偶尔也治过孟桓的宠妾,却是第一次治其他的人,还是个汉人,生面孔,裴雅见了,心头难免有些惊异。但他不是个多话的,也不多问,当即提着药箱上前看了。
“裴大夫,怎么样?”孟桓问。
裴雅仔仔细细翻看了宋芷的眼珠,把过脉,随后皱了眉。
孟桓道:“能不能治?”
裴雅打量了一下孟桓的脸色,只觉得萨兰病了孟桓也没这么着急,心道若是不能治,这小祖宗怕是要跟他急,当下一口答应:“能,孟校尉放心吧。”
孟桓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从七品修武校尉,但他父亲是军中大员,母亲是唆都将军的妹妹,因此就算以裴雅以前的职位,也不敢怠慢了他,何况现在裴雅无官无爵了。
裴雅检查后,给宋芷开了个方子,拣名贵的药材写,写完给齐诺,孟桓却先一步拿去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便打发齐诺去买。
裴雅又说:“这位……”
孟桓:“宋子兰,宋先生。”
“宋先生,”裴雅接上话,“这两日受了凉,染了风寒,今后可不能再盖这么薄的被子。”裴雅指了指宋芷身上盖的薄棉被。
孟桓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当即命阿齐拉去给宋芷拿厚的。
裴雅说:“Cao民开的方子需熬成汤药,一日三次,不可怠慢。”
“不过我看宋先生烧得厉害,再不降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所以用针灸先给他降降温。”
裴雅说完,当即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在宋芷大椎x_u_e、合谷、曲池等x_u_e轻轻刺入。
裴雅行医多年,手法极稳,孟桓对他很放心。见他刺完x_u_e位,孟桓道了句:“如何?”
裴雅一拱手:“稍待半个时辰,烧就会慢慢退下去,吃了药将养几日,不出半个月,先生定然恢复如初。”
“半个月?”孟桓显然对这个时间有点不满意。
裴雅摸了摸胡子,道:“这得看先生的体质,和这几日能否好好休养了。”
孟桓也抬手向裴雅一拱:“有劳裴大夫。”
“我送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