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回想方子,好像是挺苦。
孟桓没在意宋芷无礼的行为,只道了句:“好好养病,绰漫还等着你教她写字呢。”
宋芷听到这个,觉得头更痛了,因此没答话,假装睡着了。
孟桓走出门后,才低声对齐诺吩咐:“去,到厨房里给他拿点儿蜜饯儿,跑快点儿,别等人睡着了。”
齐诺今天已经没有力气计较自己的地位问题了,“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厨房去了。
孟桓想了想,又吩咐了一个叫莲儿的汉人丫头去宋芷房里,在他生病的这几日,贴身照顾他。
确定没有遗漏了,孟桓才转头往书房走,这一上午闹完,也近午时了。
到了书房孟桓才发现,不仅绰漫在,连多日不见的廉慎也在。
廉慎正跟绰漫坐一块儿,两人在观赏孟桓的大作。
见孟桓进来,廉慎用两根手指捏起书案上一卷纸,冲孟桓道:“哈济尔,绰漫说你最近在习字?转x_ing了?”
孟桓劈手把纸卷夺下来,细细折好了放下,道:“你爹解你的禁足了?”
廉慎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我好容易才出来,能别提这糟心事儿么?”
绰漫说:“怕你不长记x_ing,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桓笑了笑:“说说,怎么出来的,我看你当初禁足的日子可还没到呢。”
廉慎撇撇嘴:“还能怎么样,靠我娘呗!”
廉慎的伯父廉平章逝世后,廉家最大的依仗没了,其他廉氏兄弟行事都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上次廉慎当街撞死白重九的事,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到廉慎的父亲廉希鲁那儿去了。
廉希鲁指着他的鼻子骂:撞死一个汉人不打紧,但当街纵马就不对了,这可是大都,天子脚下,哪容他如此放肆?
骂完就干脆地禁了廉慎的足。
廉慎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逃跑过几次都失败了,只好假装乖巧地窝在家里,一天天在娘亲身边撒娇求饶,女人耳根子软,果然被他说动,最后到廉希鲁那儿吹点儿枕边风,廉慎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廉慎说完,长叹一声:“英雄迟暮!”
孟桓笑骂一声:“英雄迟暮是这么用的吗?”
廉慎从果盘里拿一串葡萄叼着吃,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学那人儒臣似的,说话文绉绉酸溜溜,听也听不懂。”
孟桓踹他:“这是我书房,是你玩乐的地方么,出去。”
廉慎嘻嘻哈哈地一躲:“我来了你也不好生招待招待,跑去看你那什么教书先生,我自己吃串葡萄还不行?”
绰漫拿起一串葡萄递给孟桓:“甘肃来的,哈济尔尝尝。”
孟桓摘了两颗丢嘴里,很甜。
绰漫:“好吃吗?”
“好吃,”孟桓点头,“不过我更想吃闽南的荔枝。”
一旁廉慎听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哈济尔,不安分啊,好好在大都待着不好吗,非要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唆都(?—1285) 元朝将领, 蒙古札剌儿氏,也是世祖潜邸旧臣,时任占城行省右丞,占城是越南那一块儿。
⑵甘肃是元朝的甘肃行省,不是现在的甘肃,甘肃行省很大。
⑶关于吃荔枝,这个时候陈吊眼正在起义,号称镇闽开国大王,建元“昌泰”,孟校尉的意思是说他也想去打陈吊眼,在大都待了半年,孟校尉是个好战分子,快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了。
第19章 风雨十一
孟桓瞥了他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翘着腿,懒洋洋道:“像我们这种武夫,哪儿过得惯大都的安逸日子,还是上战场打打杀杀得好!”
廉慎苦了脸:“你走了谁陪我玩儿啊?”
孟桓指指绰漫:“她。”
绰漫噗嗤一笑:“廉慎,你学学人家哈济尔,男人就该像我爱赤哥一样上战场,跟那些汉人一样软绵绵的,不如跟汉人女子一样闺房里绣花!”
廉慎不敢跟这个姑n_ain_ai顶嘴,举手投降:“饶了我吧大小姐,你让我围猎时打几只山j-i还行,上战场还是免了。”说完又拍拍孟桓的肩,“说真的,陈吊眼眼看已经不行了,你现在上赶着去也没什么意思。”
孟桓吩咐人将案上的书和纸卷都收了,说:“我知道,这不就那么一说么。陈吊眼看似拥兵数万,实际上也不过是些乱民,不成气候,他妹妹陈吊花和那些个叔父虽有些本事,但眼皮子浅,只盯着自己手里那点儿自以为的兵权,稍一离间,就分崩离析。”
“陛下派了高将军和完者拔都将军,不出三月,陈吊眼必然伏诛。”孟桓偏头向绰漫示意了一下,“若是让伯颜将军去,不出一月,便能生擒陈吊眼。只不过,杀j-i焉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