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一点都不像她呢。”或是这一次的红梅白雪糕过甜,永宁帝姬望向徐镜心,把剩下半块囫囵吞了下去,咂了咂嘴,轻声呢喃间笑意盈盈。
“你很像她。”
御书房。
徐子暄走进来的时候,荀尘正巧看完了一本子的奏折,刚一抬头欲开口,却突然被面色愠怒僵硬的徐子暄吓了一跳。
“嗯……”荀尘小心翼翼开口,“怎么了?”
徐子暄抬头静静地望着他。
“…你妹。”
“啊?”
荀尘一直到这几个月发现自己妹妹身后多出了个很像左相的白色小尾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冷_(:з」∠)_牙疼_(:з」∠)_。
第4章 第四章·种情
烛影映白帐,玉坠越玲珑。
年方花玉的徐镜心坐于临窗的轻暖木榻上,倚一方织绵团花的软枕,素手拈银针,细细绣着一面殷红丹砂的连枝木棉绣锦。
织绵霞光绸袍逶迤垂地,袍内着一袭家常的月白衣裳,绣着素淡的玉兰枝,三千青丝只简单挽了个流云簪,零落随意地缀了几珠绢花玉坠,徐镜心鸦羽长睫安静低垂着,墨眸温润似水,唇角亦含着盈盈的笑意。
雕花的圆形木窗外纱帐飘舞,入目可见一片静谧的小院,花树莲池,天边明月,青竹幽幽间让人心生舒畅。
永宁帝姬正站在那一树洁白如雪,晶莹剔透的玉兰花树,一身轻便的殷红狩衣,对比鲜明,望去便一眼夺目。
墨发束冠,手执银/枪。
那纯银的长/枪上雕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像,锋利冷冽,在夜色下划出闪烁的光芒来。
九九八十一式的百鸟朝凤枪法被她挥舞得徐徐生风,英姿飒爽。
徐镜心绣满一朵木棉花,便瞧一会窗外舞枪的永宁帝姬,庭前的玉芙蓉与桅子花一同开得茂盛硕丽,香气浓郁。
在徐镜心绣满了九九八十一朵连枝木棉花之后,夜已入半,永宁帝姬也停下了挥舞的枪。
永宁帝姬反手把□□负入肩背,笑吟吟地穿过庭下那一片的兰花丛来,唤道:“镜心。”
“嗯。”徐镜心应了一声,从面前的小桌上拈了一颗去核切片的糖渍樱桃喂到永宁帝姬嘴边。
永宁帝姬把樱桃咬过来,边嚼着边好奇问道:“在绣什么?”
“我想给你绣一件连枝木棉的披风。”徐镜心伸手拂过那鲜红锦面上的殷朱花朵,脸颊微微泛红,“木棉花被称为英雄花,我觉得它很适合琉嫣。”
永宁帝姬笑道:“那衣领上再给我绣一朵兰花吧。”
“嗯?”徐镜心一愣。
“你不是最喜欢兰花了吗?”永宁帝姬倚在窗台上笑得明丽,“以后我天天披着这件披风,就相当于天天把你带在身边了啊。”
“好啊。”徐镜心笑着点头,刚垂首绣了几下,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得抬头,“从我的兰花丛里走出去,洗好澡再回房睡。”
“好好好。”永宁帝姬忙不迭地自徐镜心的宝贝兰花丛里退出来,卷了□□,“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我等你回来。”
徐镜心笑着应下,继续低下头细细去绣那一面殷红的连枝木棉。
徐子暄爬在外墙上,神情严肃地盯着内院。
帮忙扶着梯子的侍从轻声道:“老爷,入夜了……”
“这混世小魔王突然来左相府,要和镜心同榻而眠。”徐子暄努力扒紧藤蔓墙沿,“肯定是居心不良。”
扶着梯子另一边的侍女叹气道:“小姑娘家家都这样啊,有个要好的姐姐或妹妹。”
徐子暄挑眉道:“你觉得战场上一骑当千的女战神是个小姑娘?”
侍女对着一遇到女儿的事就变笨了的徐子暄无奈道:“我是指小姐……”
徐子暄却是啧了一声,道:“对啊,那小魔王长镜心五岁,谁知道她会对镜心干些什么。”
侍从无语道:“两个女孩子家家您担心什么?”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徐子暄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后,便啪得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徐镜心在院内,只闻见一声沉闷的脆响,刚欲去查究,却看见浑身泛着水汽的永宁帝姬推门而进。
纱帐半勾,女子逶迤红袍,墨发半- shi -间用一枚银棱扣在发间,长年被雪岭养的肌肤苍白又略微粗糙,面容冷艳,唇若胭脂,凌厉的眸中笑意盈盈,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徐镜心。
“你接着绣好了。”永宁帝姬在她对面坐下来,翻出几卷兵书来。“我看书。”
徐镜心笑道:“琉嫣若是男子,定是名垂青吏的大将军。”
“女子便莫不行了?”永宁帝姬笑着反问,“我现在还不是照样成为了战神之封的女将军?”
“嗯。”徐镜心眼中柔情似水,“我家琉嫣最厉害了。”
“嗯。”永宁帝姬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你家的。”
徐镜心抿唇浅笑,问道:“琉嫣不怕吗?”
“怕什么?”永宁帝姬一边给兵书上做着批注一边抬头望向她。
“天下乱世,家国动荡,生离死别,战场凶险……”徐镜心沉吟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永宁帝姬轻笑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战争来的猝不及防,只能以杀制杀,求和不过只是两败俱伤之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