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上学的时候跟朋友说4月1日是我生日,别人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晏黎赧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一双眼睛越发清澈透亮。
揭然不置可否, 勾了勾唇,将注意力放到秘密锁上。手指轻轻一按,“咔哒”一声,箱子开了。
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大多数都是冬天穿的衣物。揭然惊呼一声,为难地说:“要不你自己找?”
她原本是想帮忙的,可是一看这里面东西乱七八糟就打了退堂鼓。
晏黎蹲在她身边,两只手扒拉着开始翻找。
收纳这种事她不擅长,离开横店时随便往里面硬塞,想着反正回了家也还要收拾一遍,哪料到会被揭然带来了这里。
她凭着印象去找内衣还有换洗的睡衣,自言自语着:“应该是在最下面。”
她把上面一层层的衣服毫不客气地塞进揭然怀里,埋头继续翻找。好不容易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目光所及,微微一愣。
揭然怀里不知道抱了多少件衣物,眼看两只手就快抱不住,她强撑着,面无表情地说:“好了吗?”
“好、好了。”晏黎磕磕绊绊说着,敞开箱子示意揭然把衣服全丢回箱子里。
揭然双手一松,如释重负地叹了声气,说:“去洗吧,我等你。”
晏黎抱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揭然也跟了进去。
晏黎不妨有他,生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也进来?”
揭然看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无奈地说:“我帮你找干净的毛巾。”
“哦。”晏黎拍拍胸口,因自己刚才的失态汗颜地低下了头。
揭然轻车熟路进了浴室,从盥洗台下的橱柜里找到了一套干净的洗漱用品,那些东西全都没有开封过,她一一检查有没有过保质期,庆幸地说:“你先将就着用吧。”
晏黎心想揭然真是细心啊,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面上不动声色地说:“谢谢。”
揭然帮她把衣服挂好,临走时不忘嘱咐她:“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晏黎心下一暖,又有点害羞,红着脸红着脖子目送揭然离开。
揭然身形消失在门口,贴心地为她关上门。
好在浴室里没有什么复杂的摆件,晏黎不想让揭然等太久,索- xing -免了洗头这一环节。她身体滚烫,热水浇在身上更烫,脑袋也越来越不清醒,于是加快了动作。
她只知道自己洗得很快,应该没有十分钟,当她拉开门走出来时,看到的是揭然瞪大双眼一副吃惊的表情。
揭然失笑:“这么快?”
“洗干净就行了。”晏黎赧然一笑,裹着卡通图案的浴袍抬脚迈了出来。
像是怕她会摔倒一样,揭然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动。
晏黎想说自己没事,可又不舍得开口拒绝,任由揭然将她扶到床边。
揭然帮她掀开棉被一角:“那你先睡吧。”
都到了这会儿晏黎也不跟她客气了,身体乖乖躺了下去。
揭然帮她盖好被子,犹不放心,帮她检查有没有哪里漏风。
晏黎看着她认真做事的侧颜,鬼使神差地说:“揭然老师,你这样真的很像我妈。”
揭然脊背一僵,慢动作似的扭头过来看她,无波无澜的眼底藏着不明的情绪。
晏黎生怕她误会,忙解释:“小时候我生病了我妈都是这么照顾我的,让我觉得特别温暖。我一直认为你挺高冷的,不过现在发现以前那些全是错觉。”
揭然听出这话是在夸她了,表情有所松动,戏谑地说:“说像你妈妈可以,但是千万别烧糊涂把我错认做你妈就成。”
“不可能认错,我妈哪有你这么年轻貌美。”晏黎讨好地说。
生病需要休息,揭然不再跟她废话,拍了拍她胸前的被子,故意用那种哄孩子的口吻说:“好好睡吧,睡醒一切都好了。”
“嗯。”
如果不是因为发烧,晏黎是舍不得闭眼的。
为了让晏黎能有更好的睡眠,揭然把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拉上。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她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闭了眼的人,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晏黎发烧的状况在两个小时后达到巅峰。体温从刚开始的三十七度半飞升到了三十九度,身体也由开始的发冷慢慢变成发热。裹在身上的棉被像是一团火似的将她包围着,她急于摆脱。
伸出去的双手快被人抓住,有人拿着干毛巾帮她擦掉手心里的汗,擦完以后重新将她的手塞回棉被。紧接着,毛巾落在了她脸上、额头上、脖子上,耐心十足地帮她擦拭着汗水。
晏黎睡得昏昏沉沉并不舒服,她在这种外界的骚扰下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揭然深邃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轻声细语地问:“要喝水吗?”
晏黎点点头。
揭然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一阵工夫拿了杯温水进来,小心喂给她喝。
有时候喝得太急,水顺着嘴角溢出。揭然用手帮她擦掉,哭笑不得地说:“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像你妈了。”
晏黎像是听不懂她说的玩笑话似的,推开杯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喝完吧。”揭然瞅一眼杯子里的水。
晏黎摇摇头,表明自己已经喝饱,推开她一声不吭地钻进被子里,两眼一闭,又开始睡。
揭然:“……”
揭然没有走,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帮她擦汗,帮她掖被子,有时候听到她嘀咕还附和几句跟她在梦里天马行空地聊几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胃开始抽疼,揭然才想起来折腾这么久自己什么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