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会将它风干,然后做成收藏室的电灯开关……您觉得呢?”她再次用马鞭挑起囚犯的大拇指,仔细端详着那美丽的纹
身。囚犯害怕得不敢喘气,满脸煞白。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这条母狗——在这个集中营里,她就
是女王,没有人胆敢反抗她!可是,那个男人……就是那个男人怂恿母狗做出这种残酷事情的!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囚犯怨毒地瞪了男人一眼。尽管他很快地垂下了眼,男人还是感受到了那充满恶意的目光。
“那将是它的完美归宿。”男人面带微笑,悠悠道,“那么,您打算如何处置剩下这些人呢?”
“这些人?”科赫夫人厌恶地扬扬眉毛,“他们的纹身实在是没法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耐心而诚恳地凝望着她,“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无法容忍他们继续活在这片蓝天之下。”
“他们确实是在浪费空气,但——您为什么突然地希望我处死他们呢?”科赫夫人好奇起来。
所有囚犯都闭住了呼吸,恐惧地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呵,恐惧。
真是美妙无比的情绪。
男人的心情十分愉悦,脸上却露出了极其不满的表情。“您没有察觉,那真是太好了!啊,我实在是不希望他们用那肮脏的眼
神玷污您美丽的面庞!说实话,我很嫉妒。”他瞥了瞥那个有着玫瑰纹身的囚犯,以任何人都听得出是在嫉妒的语气抱怨道,
“他能与您如此接近!简直能闻到您那阳光般的金发上的香气了吧!这一点着实让我嫉妒!”
如此露骨的奉承,由男人说来却无一丝肉麻,反而让人觉得真挚诚恳。
科赫夫人自然受宠若惊,从她那不由自主的微笑上就能看得出来。
“噢,原来您对此有所不满!是我的错,不该离这些低等人太近!”她真就后退了两步,命令士兵将选中的囚犯带走,然后侧
过脸询问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这些……无礼地蔑视了我的人呢?”
“就算让他们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那也不够。”男人用极其柔和的语调说着残酷异常的话语,他的双眼如同深海,令人不由
沦陷,“请将他们的头颅碾碎吧!这样他们就没法在脑海中亵渎您,在心里冒犯您了。”
就连一旁的士兵都变得惊异起来。
科赫夫人确实恨讨厌被这些低等人直视,她也曾用马鞭狠狠地惩罚他们,但是从未做到这种程度!这残忍的刑罚……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劝说夫人做出这种事呢?
而夫人本人却满意地笑出了声:“呵呵……那就先挖掉他们的眼睛,再把他们的头砸烂!”
“谢谢您容忍我的无理要求。”男人将手放至胸前,微微躬身,“真的,非常——感谢。”
就在士兵试图将囚犯带去处刑之时,他们全都怒吼起来。谩骂声、咆哮声,全都朝两人扑来。男人凑到夫人耳边,轻声说着什
么,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挥手唤来了更多士兵。
“在挖出眼睛之后,剪掉他们的舌头。”她下令道。
“是!”士兵们不敢忤逆长官的命令,转身追向囚犯们。
怒吼声渐渐远去了。
男人仰起脸,望向那略显阴霾的天空,脸上是极其愉悦的微笑。
天空的阴霾并不是因为云彩,而是骨灰。
大批的囚犯被处死后,便进入了焚化炉。大火把他们的身体烧成了灰烬,他们就连悲鸣都发布出,就那样消失了。
恐惧,愤怒,怨恨,绝望……这些美妙的情绪融和在一起,将借助火焰与尸体的能量,化为彼此缠绕、无法超生的灵体。它们
承载着太过浓重的情绪,就飘荡在这集中营上空……
那是无比美丽的场景。
可惜啊,她看不到。
男人眯起眼睛,在心中嘲讽着这个容易受骗的女人。
多亏了她,“血腥之路”变得更为鲜艳了呢(注70)。
“请原谅,女士。”男人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不得不离开了。如果不是那讨厌的会议,我真想与您多呆一会儿。”
他优雅得体地向科赫夫人行了个礼,夫人也十分不舍,心中却仍十分得意。她知道男人很快就会受不住思念的煎熬,再次来到
这集中营看望她的。因此她作出理解的样子,以高傲矜持的姿态答道:
“请不要为了我耽误工作,我们就此告别吧!”
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从丈夫口中她得知这是个了不起的人。这一点,加深了她的自豪与自信。
男人微笑着,转身骑上了马匹。
在这个集中营里,只有长官级别的人才有资格骑马。男人并不是军官,但却有着极高的地位——就连元首都需要他的智慧和知
识。
在许多战役中,他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过,在他本人的坚持下,人们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即便是参加军事会议,他也会请求
站在遮挡物之后,绝不抛头露面。
他的名字不为人所知,他的身影却随处可见。战场上,集中营里,城堡地牢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那
么冷酷无情,却又显得那么合理,仿佛刻意为了制造大量的痛苦死亡。
——是恶魔吧。
所有人,甚至包括科赫夫人,都忍不住这样想。
这个人,是以鲜血与痛苦为生的恶魔吧?
在这头恶魔的帮助下,纳粹军队获得了无数场战役的胜利。
在这头恶魔的斡旋下,德、日、意组成了轴心国。
然而,就在所有纳粹成员都以为胜券在握时,这头恶魔消失了。
在同盟国阵营,却又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东方人。他以无与伦比的谋略与高明莫测的手腕很开成为了同盟国阵营中不可获取的
角色。在那之后,轴心国很快一败涂地。
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尽管代表正义的同盟国取得了胜利,大量的生命却已作为战争代价,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在某个废墟中,有个相貌俊朗的东方男人持身而立。
他的手正把玩着一样精致的物事。
废墟之上,有无数战争怨灵幽幽漂浮着。它们被怨恨束缚着,只能徘徊在这片废墟之上。直到许多年之后,当它们的怨念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