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来算去,崔元宝已经在阮府上半年有余了。
阮古墨心内很是郁闷,凌举言那小子都已经到京都去追妻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得偿所愿呢?
可所愿是什么呢?
呸呸呸。阮古墨忙摇头晃脑,想要将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全部的甩出去,怎么会想到…太不可能了。
阮古墨觉得自己被诅咒了,绝对的被凌举言那个乌鸦嘴诅咒了。
如今他仍喜欢画卷,但美人却是再没有什么心思了。
想来奇怪,自从遇到崔元宝之后,美人他再也没心思了。
他如今与崔元宝关系还不错,常常在一起说说笑笑,除了引得稻穗常常在暗处泫然欲涕,再没有别的坏处。
阮古墨并不敢说,心底渴望着再迈出一步,但并没有什么勇气。
崔元宝在劈材时,不小心砸伤了自己。
阮古墨气息紊乱,慌慌张张的赶到小屋时,稻穗正在屋内嘟嘟嚷嚷着。
“都说了,这种活不用你干的,你留给别人就好了。”
“我看别人都忙着,索x_ing就动手了,毕竟我的月例银子这么夸张,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吧。”
“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又能怎么样呢,总要比你把自己弄伤了好吧。”稻穗埋怨着:“你的契还有不到三个月了,何苦这么拼命了。”
“算不了什么伤口的。”崔元宝轻声笑着:“就是砸到了腿而已。”
“是哦是哦。”稻穗语气凉凉的取笑着:“骨裂而已嘛。”
“大夫夸张了。”
“对嘛对嘛。”稻穗继续用着欠揍的语气道:“夸张能多赚银子呢。”
崔元宝噗嗤的笑出了声音。
阮古墨忙将脚步声放重,再重重的咳着,配合着几声呼喊:“崔元宝!”
“呀!”稻穗在屋内惊慌的声音:“少爷来了?”
诶?崔元宝不明所以了,小少爷没事来这干嘛?
望着崔元宝并不能明白的眼神,稻穗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轻声道:“必定是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
诶?崔元宝更糊涂了。
看着稻穗幸灾乐祸的眼神,崔元宝心内隐约的升起了不安,这种感觉只在骆闻同他要银子时...
崔元宝不敢想下去了。
“少爷。”稻穗恭谨的将少爷迎了进来后,果断的退了出去。
望着坐在床边的崔元宝,阮古墨心内格外不是滋味了,缓步的走近了崔元宝。
“小少爷,你怎么来了。”崔元宝对着阮古墨笑着:“我如今有伤,就不起来了。”
“怎么弄伤了?”阮古墨皱紧眉头,蹲下身将崔元宝的裤子慢慢的卷了起来。
“劈材的时候力道没用好,斧头辈砸在了小腿上。”
想着都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崔元宝望着阮古墨略带些严厉的神情,没心没肺的笑着,想要安慰着阮古墨:“没事的,连小伤都算不上。”
“这种程度了,你说算不得小伤?”阮古墨几乎要发火了。
面对阮古墨的火气,崔元宝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他实在不懂应该如何应付。
崔元宝小心的陪笑着:“我以后会注意的。”
“只是注意?”
“嗯,会格外小心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阮古墨几乎要气笑了,原来在崔元宝心底,竟然这么以为的?
“你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你只是我用自己的月例银子雇回来的,府中管事都不管你。”
崔元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说怎么管事对我不管束,甚至视而不见一般。”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阮古墨几乎要气炸了。
崔元宝软软的对着阮古墨笑着:“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当真是...
受不了崔元宝对着他这么笑。阮古墨低下头,努力的想要将神情压回到愤怒的状态,而不是被崔元宝蒙混过关。
“小少爷?”
听着崔元宝软软的语气,阮古墨实在是无法抑制心情了,索x_ing抬头对他笑着:“那你以后小心一点。”
刹那间,崔元宝慌了神,莫名的红了脸。
还好这个祖宗大少爷没有发现,崔元宝恨恨的想着,要是被看见了,指不定被怎样嘲笑了。
是该笑他痴心妄想呢,还是笑话他不自量力呢。
大夫来给崔元宝固定了夹板,悉心叮嘱时,阮古墨听得比崔元宝还认真。
崔元宝失神的想着,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了呢。
阮古墨盯着崔元宝吃了药,敷了药后,才不甘愿的走了。临走时,仍是千叮万嘱,让崔元宝不自觉的咧开了嘴角。
倒是可爱呢。
送走了阮古墨后,崔元宝蜷缩在床上,思绪翻涌着,他似乎是反应迟钝了很多。
也不知是他不敢想的原因,亦或者,是从未想过的原因。
总不会是为了骆闻的。崔元宝忍不住叹息着,仿佛心口压住了什么重重的东西。
崔元宝一向喜欢坦率的活着,才不愿藏着掖着,虽然很多人不喜欢他这样,但他自在就好。
他不需要虚以为蛇的交什么朋友,也不需要违背自己的娶妻生子,坑了别人害了自己,虽在别人眼中是离经叛道,但仍是乐此不彼。
即便他是这样想得,也不能拖着小少爷一起被人嘲笑了。
只要想着他和小少爷纠缠在一起,不,哪怕是他单方面的纠缠小少爷,小少爷都会被人嘲笑,崔元宝的心内格外不是滋味了。
他不想要小少爷活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