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以前会装模作样还是现在翅膀硬了。
实在不想为这多费口舌。
刚要起身,才发现金叵罗还搂在自己腰上没撒手。
“放手。”
金叵罗居然没有放手。
非但没有放手,还加大了力道。
陆一鸣颤了一下,脱口而出:“畜牲,你找死?”
陆一鸣的嫌恶之态让金叵罗发笑。
他推倒陆一鸣,覆上去,一手压在他喉下不让他起来,居高临下地讥诮道: “你不是也摸过我?”还摸得不少呢。
陆一鸣怔了怔,想起以前把他当宠物养的时候,着实没少摸,从来也没考虑过他的意愿。
毕竟这皮相和手感,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就像赵老二也经常揉弄他家那头黑瞎子的毛皮,陈姐经常敲老王一样。
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行行,那你摸吧,让你摸回去,摸个够本儿,好了吧。”
反正两个公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这计较的话自己也实在是太过矫情了。
“开饭了。”陈姐冷不丁在门外喊起来。
金叵罗动作一顿。
陆一鸣猛地挣开金叵罗,从被子里跳出来,在一片晚春的薄寒之中哆哆嗦嗦地找来衣服匆匆穿上。
因为这晚的晚霞太好,陈姐特意把饭桌拉到了院子里。
一家子共浴在这余晖之中用餐,连腊烛都省了。
趁金叵罗被陈姐叫去烧水的当口,陆一鸣假装不经意地问起陈姐着凉暖床的事。
陈姐奇怪地白他一眼:“你当时抖成个筛子似的,三床厚被都压不住。他不暖难不成让我给你暖?再说你那会儿不是同意的吗?”还笑兮兮地说好呢。
“我当时……醒着吗?”陆一鸣也是一愣。
“你是不是烧起来了烧傻了?哎呀,一会儿再喝点姜汤吧。”陈姐摸了他的额头一把,“也不烫啊。”
“说起来,听说今赵老二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竟然被他自己养了几年的黑瞎子给抓了,真是活该!”
“……”
陆一鸣背过脸去没说话,完全没去细听陈姐说的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暗暗咬紧了牙。
拳头在陈姐看不见的桌子底下握了又握,拳上青筋爆起来又消失,反反复复。
死驴妖!!果然又是他!
他不过是睡个觉都能趁机跑出来搞事情。
真是一天都不得消停。
不知道在背地里还做过些什么勾当。
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县城东郊。
在佑蓝山畔,涵水之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静静座落着一幢石头砌成的城堡,于山色掩映间若隐若现。
这里实在太偏僻了,即便是村夫野妇们,也只有在拾柴禾或追寻逃跑的羊羔时才会远远经过这里,但隔着一小片森林和湍急的河流,没有人近前看过,更没有机会进去一窥真容。
听说世界上确实有一些有钱人,喜欢偶尔到荒野间返璞归真,特意在郊区建这样的大房子。
所以在私下里,人们把这幢城堡唤作“不知是哪个土财主造的石头房子”。
一辆警车和一辆全身乌亮的吉普车,警车在引,吉普在跟。
一前一后,从大路一路开到河畔。
李飞云和文渊从警车上跳下来。
文渊取出个信号筒,拔开,筒里向西南发出一声尖啸,带出一缕黑烟。
不久,河的那头缓缓降下一座木制架桥。
随后,文渊毕恭毕敬地为吉普车上的贵客拉开了车门。
刘文远副官穿着长筒军靴施施然走了下来。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单筒望远镜,朝石头房子看了看,淡淡道:“这,就是你们的天字号?”
“是的。”文渊点头温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终于可以露脸了
第63章 天字号
“天字号”其实是本县的秘密监狱。
但凡是要犯,各警署分部都会向总局申请, 关押在此地。
里面除了守卫森严外, 也分为诸多等级。
比如, “血月号”套间进门直接就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专门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凶犯;“风月号”套间却有如豪宅,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外, 里面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而且全是上等货, 通常用来安放有某些‘嫌疑’而罪名未落实的皇亲国戚。
像陈谨之这种,虽然好像没什么像样的罪名, 但身份比较敏感,托了未婚妻张大帅掌上明珠张云烟大小姐的福,自然被安排在风月号了。
刘文远在来天字号秘监之前已经细细地读过一个多月前的陈家灭亡案的卷宗, 确信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自己也在脑海中作了一个大概的时间轴。
案发时间至今:二月十六至三月二十一,足足过了一个月零五天。
第一回 合:陈府五十八口皆一夜丧命, 加上莫名死在陈府的王秀莲, 第一回合死者达五十九口人。
第二回 合:案发不久唯一目击证人敲钟老头死于非命, 所以本案相关死者已知共计六十人。
同时失踪人口有二:王秀莲的母亲王寡妇不知所踪, 县城法医郑清河携王秀莲尸体出逃下落不明——有趣的是, 这两个人都跟王秀莲有关系。
陈家一家于当地口碑极好,找不到明面上的仇家;家资丰厚,而且财物绝大多数并未被劫走,所以并非财杀,自然也无法通过市面上的赃物流通来寻找凶手。
死法独特——皆为窒息而死, 现场没有明显痕迹。对于训练有素的杀手集团来说,并非无法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