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自己竟已经跑到了县东的集市旁边,前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耳畔尽是人声喧嚣,心中却是一片苍凉和茫然。
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冷不丁有个人一把攀住他:“这位先生……”
陆一鸣漠然回了头,却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寸头青年,正将他上下打量。
青年边凝眉边摇头,“你身上好像有股妖气啊……”
换作以前,陆一鸣顶多一笑置之。
但眼下的陆一鸣只是麻木地望着他,没回话。
道士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符纸,递给他,神秘兮兮地说:“先生,这张符有驱妖之功效,你若是把它放在妖孽身上,可以让它灼痛难忍……”
陆一鸣径直打断他:“多少钱。”
“这是功德,送你的。”道士笑笑,转头汇入了人流,转眼就看不到了。
陆一鸣左手捏着符纸,若有所思,呆立片刻,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进镇的桥上,便觉得左手掌心一阵阵灼伤般的痛楚。
低头一看,只见符纸触及之处,竟生出了阵阵黑烟。
吓得手一抖,扔掉了符纸。
再细细端详左手,并无丝毫伤口异状,只是灼痛犹在。
想了又想,只得取出手帕,将符纸包着捡起来。
回家前先去趟铺子,陆一鸣借着让伙计帮忙的机会,把符纸递给他让他拿着。
暗中观察半天,伙计捏着符纸的手一点事也没有。
“东家,这个符纸我要拿到什么时候?看出有何玄妙之处。
陆一鸣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挤牙膏了TOT
下周放假哟哟哟
第34章 妖异
陈姐发现陆一鸣最近有点怪怪的。
把右手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厚厚的纱布,纱布外还缠着密实的麻绳。
整个人也神经兮兮。
不单把家里的神龛撤了,还把以前请来的驱鬼符全都烧了一干二净。
有时跟他说话,也跟没听见似的,半天没反应。
到了夜里更奇怪。
昨晚半夜陈姐收拾帐目睡得晚,三更天居然看到陆一鸣坐在房顶上看月亮。
陈姐从窗户里唤了他一声,他只是嘿嘿一笑,若无其事地猫一般从屋顶沿着墙麻利地滑了下来。
陈姐看呆了,愣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没有梯子是怎么上去的。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陈姐想起那只画眉鸟,秀眉微蹙。
她偷偷找来阿金,避着陆一鸣跟他说道:“金少爷,跟你说件事。”
“嗯。”阿金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想办法,背着少爷,把那只鸟扔了吧。或者,卖了也成。”陈姐小声说道。
见阿金脸上写着疑惑,陈姐跟他解释道:“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讲出去。”
“少爷小时候特别爱捡东西回来养,”陈姐兀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起先是路边捡了条狗,取名叫阿黑。后来,我们发现有些不大对劲儿。你……你在听吗?”
阿金点了下头表示他在听。
“那条狗,会说人话,”陈姐说起这个事情,脸还有些发白,“我亲耳听到的。”
四下无人的时候,那条黑狗在读唐诗。
【楢车花拥路,宝剑雪生光。】
声音清朗,字字清晰。
当时陈姐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巧躺在Cao丛里睡觉,一觉醒来听到黑狗正立在树下在吟诗,吓得半天不敢动弹。直到黑狗走远了,才余悸犹存地坐起来。
因为年纪小心里怕,她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一是觉得不会有人信,二是她也怕是自己做了梦。
渐渐的,其它人也察觉这条狗与普通狗很不一样。
它从来不与别的狗接近,曾经有些人想找它与母犬配种 ,它都不为所动。
每次镇里有什么白事,都能看到这只狗出没。
甚至到了后来,阿黑去过的人家,都会有些小祸事。
不是被撞伤,便是吃坏了肚子。
妖异之说在下人里私传。
再往后,就连陆老爷和陆夫人也觉得这条狗有问题。
在陆一鸣某天上学堂的时候,陆老爷吩咐人暗中把狗给药了。
据说那条狗似是知道了点什么般,对着下了□□的牛肉饭久久不动嘴,半晌长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吃了下去。
陆一鸣回来时,家里只说阿黑寿终正寝。
“阿黑走了以后,大家渐渐就忘了这件事。”陈姐继续娓娓道,“过了一两年,少爷又捡回一只黑猫……”
结果这只黑猫时常能叼回一些奇怪的珠子、链子。
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
原来这只黑猫竟是只贼,专爱偷些官太太的首饰。
这次被人找上门来,是因为它除了首饰,还偷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那天副县长家的丫环忽然发现正在亭子里午睡的太太一脸的血,近前一看竟然少了一只眼睛。这时一只黑猫叼着血淋淋的眼珠子从墙上窜过。
它把正在亭子里午睡的贵妇人的眼珠子活生生的叼走了。
被人一路跟了来,险些要把陆宅给掀了。陆老爷几乎要撒尽家财才把事情摆平。
这猫察觉出事便不见了踪影,中间还跑回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陆老爷忍无可忍拿火|枪|s_h_è |杀。
“这之后,老爷就以学业为由,明令禁止少爷养东西,少爷很怕老爷,也不敢忤逆。谁料到,少爷又不知从哪里捡回了一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