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去看金叵罗,掩不住愠意:“你好端端的烧我的书干什么?”
金叵罗漂亮的眉毛敛了敛,蓝灰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薄唇抿成一条似笑非笑的弧线。
陆一鸣斜眼观察他的神情,心头的火气又重新升了上来。
看吧,又来了,又来了。
又不是哑巴,却成天装聋作哑。
陆一鸣胸口不禁一阵郁结。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
“阿金,”他叹口气,慢慢站起来,也不拿正眼看向旁边的人,“以后,我没叫你,你不要随便进我屋里。”
-
“呱——”
幽深的夜空中冷不丁掠过一个黑点。
黑点缓缓落在钟楼的新钟顶上,小心翼翼地望着正坐在护栏上的黑影。
即使隔了五六米远,它也能感觉主子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但想到自己的任务,乌鸦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只得嗑嗑巴巴地开腔说:“主人,那个,那个,那个人有线索了。”
它的主子却跟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主人,那个人,有线索啦!”乌鸦重复了一次。
金叵罗蓦然低哼一声,挥手在手边的扶栏上重重拍了一下。
青砖砌成的扶栏立马咔啦啦地碎了几块簌簌往钟楼下掉。
……那个蠢材!
金叵罗还沉浸在刚才被那个人赶出来的坏心情里,根本没注意到乌鸦说了什么。
乌鸦吓得往后飞了几米,站得远远的。
“主人,那个人的线索……是不是不要啦?”
金叵罗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乌鸦,冷冷地问道:“谁?”
“就,你一直要找的人。”
金叵罗怔了怔。
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让乌鸦找过一个人。
居然差点给忘了。
最近,记x_ing真的越来越差了。
“主人,你的封印好像又少了三道?”
“嗯。”
金叵罗后颈的漩涡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那你是不是没有那么痛了?”
“兴许吧。”
金叵罗淡淡地说道。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跟花莫言的交易,在解开第一道封印之后,就正式结成了契约。
花莫言让他毁掉的东西……
呵。
花莫言居然怕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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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心神不宁地在家里等了几天,却没有听到任何来关于省城的消息。
照理,千秋苑那艘大船,应该已经到省城了。
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陆一鸣不禁有些隐隐的不安。
另外,让陆一鸣更烦的是,陈姐的病莫名加重了。
前几天只是像是染了风寒,后来渐渐地说不出话。
前天下午,直接就昏倒在了铺子里。
镇上的大夫开了各种治疗风寒的药,却不管用。
看着陈姐睡得越来越沉,陆一鸣也是一筹莫展。
雇了车和阿金一起把人送到县城让大医院的西医检查了一遍,开了一些西药,还打了针,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医生跟陆一鸣说,应该只是风寒感冒。
陆一鸣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让阿金下楼买些水果的当口,花莫言又窸窸窣窣嚼起了舌根。
——我早就说过吧,那个妖怪可是要连累你全家的。
——根本就是个丧门星。
“闭嘴。”陆一鸣被他说得一阵心烦。
虽然他对阿金还有些火气,但还是不爱听这只驴妖这样嚼舌根。
——哼,忠言逆耳。
——指不定,他就是个瘟神……
陆一鸣掏出银针,把虎口狠狠扎了一针。
脑海中终于清静了。
但心头却平静不起来。
把近日以来的种种联系起来,陆一鸣愈发地烦躁。
尤其是那个晚上……
想起那晚嘴唇上传来的触感,陆一鸣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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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给陈姐订了病房。
几天下来,陈姐的病情果然略有好转,不仅苏醒过来,还渐渐能说一些话。
中途赵玉贞还特意亲自送来一些补品。
陆一鸣为表谢意,只得在七星茶楼请她吃了餐饭意思意思。
“你那个朋友……”
饭桌上,赵玉贞不经意般提起了金叵罗:“这么长时间,他也不出去找份工作么?”
“工作?他为什么要找工作。”陆一鸣完全不以为意。
“那,你要一直养着他?”赵玉贞瞪大了双眼。
陆一鸣想到从旁人看来,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只得硬拗道:“其实他现在就是在我们家帮工,还不要什么工钱,我们只需要管饭,不是很好么。这样的人,我们还能上哪里找。”
“哦,这样啊。”
赵玉贞恍然状。
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每次遇见,总觉得他在瞪我。”
……他为什么要喜欢你?
毕竟他连我都不怎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