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大事啊?一个戏班子,能干啥?”
“最近镇子不是说有两家人丢了娃娃么,难道会是这个?”
“之前就有人说过,这个戏班子从来不对外招人,却总有一堆学徒,也不晓得哪里来的。”
“这戏班子真的是有鬼?”
……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有说戏班子偷小孩的,有说戏班子杀了人的,更有甚者,直接说李云飞看上了戏班里的哪个女旦却勾搭不到要公报私仇。
陆一鸣听到这些传言,心想难怪周小生坐不住了。
隔天晚上忍不住找文渊边喝酒边打听点八卦消息。
毕竟周小生刚刚找他说了这些渊源,他对千秋苑也自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文渊哈哈大笑:“李局听说有人说他看上了里面的女旦,气得早饭都没吃,骂了一上午。”
“他怎么跟千秋苑结下了梁子?”
“哪有什么梁子,他是真为查案去的。”
陆一鸣夹花生的动作一顿:“什么案子?”
“咳,案情我们对外是要保密的。”文渊自觉失言,抿了口酒,“但这个事,其实你也晓得。而且,你也算不上外人,还是个证人。”
“啰嗦。”陆一鸣忍不住啧了一声。
文渊环顾,确实周围没人注意这头,才压低声音:“你忘了,陈家的灭门案啊。”
陆一鸣一粒花生米没夹住,从筷子溜了出去。
他惊愕地抬起头:“这个案子还没完?”
文渊不说这事,他都快给忘了。
如果他没记错,上头给的是一个月期限。
这前前后后,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吧?
“灭门案都过那么久了,戏班子才来的镇上,该不会是要找背锅的?”陆一鸣毫不顾忌地提出了质疑。
“你还记得那个周来福么?”文渊不答反问。
陆一鸣眼中满是迷茫:“……谁?”
“……那个敲钟的老头儿。”
“哦!”陆一鸣想起来了。
那个带他和阿金上过钟楼的敲钟老头儿,好像是叫周来福。
“这事儿跟他有点关系。”文渊又抿了口烧刀子,娓娓道来。
之前陈家灭门惨案发生的当晚,敲钟老头儿周来福恰好喝了酒路过陈家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拐角。
也是这么巧,瞧见了一个人从陈家跑出来。
正是这一瞧,为老头儿带来了杀身之祸。
就在周来福向文渊说过那晚的事不久,周来福就失踪了。
很快,尸首就被人发现在河岸边。
“那天,他明明说好跟我进去作口供的,结果才把人带进宅子里,一转身,人就没影儿啦。那天宅里那么多人,那么多警察,想把一个人公然掳走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他自己偷偷跑掉的。”文渊摇摇头,“当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跑,还疑惑了很久。毕竟,如果他害怕不肯作证,信不过我们警|察,那么一开始,他就不会跟我说那晚的见闻。”顿了会儿,他才又道,“后来,我觉得有一种可能x_ing,只是我一直无法证实这个可能x_ing。”
“什么?”
“我觉得,敲钟老头儿有可能在录口供的现场,遇见了那个半夜从陈家宅子里跑出来的人。”文渊比划着道,“或者说,他觉得有个人很像那个人,所以当场给吓跑了。”
“可是,如果他发现了这个人,为什么他没有当场跟你说呢?哪怕偷偷说也成啊。”陆一鸣说出不解。
“是啊,我也一直想不通。所以,我那时候就把这个可能x_ing抹掉了。”文渊毫无意识地轻敲着桌子,“直到——”
“直到?”
“直到我发现我们署里有内鬼。”文渊的声音陡地又低了下去,脸色沉得可怕。
“这样一来,周来福跑掉的动机就很好解释了——他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个警|察,自然觉得警|匪一窝,瞬间对我们失去了信任,当然要害怕地跑掉躲起来。”
他慢慢地补充道:“我们每次行动,都像是被人预先知道一样,所以每次都无功无返,对方样样都做得滴水不漏。李局长早就有所怀疑了,所以才布了个局,把我停了职,好让我暗中调查。”
陆一鸣恍然大悟。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暗中查案?”
“没错。”文渊点头,“只有这样,我才能从明面上转到暗地里。”
“那上次你说的撞邪……原来都是假的?”
上次文渊说要开车带两个陈三去省城辨真假的时候,一车的人都撞了邪失了忆,莫名其妙都进了医院。
文渊苦笑:“如果那两个陈三真送到省城辨,省城的大人物一火,李局直接就给上面办了,后面还怎么破案?”
所以,那两个陈三绝对不能去省城。至少现在还不能。
“……也只能演这么一场苦肉计,把时间拖一拖。为了演这场戏,拿车撞了山,我和几个弟兄断的胳膊可是真的啊。”
“那……”陆一鸣迟疑着,“你知道那两个陈三,上哪去了么?”
“有一个,还在李局专设的秘密‘客房’里呆着。”文渊说道,“另一个嘛……呵呵,当时戏演得太逼真,撞也是真撞,他受了伤晕过去了,被送进了医院。结果看守的弟兄闹肚子离了岗,被他跑了。我们一直在找呢。”
陆一鸣被这迟来的真相弄得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