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杨远一只手挡着电梯门,一只手挥舞着对她们示意。
晏黎被他那独特的嗓音吸引,不禁多看了一眼,问蒋萌萌:“是他吗?”
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蒋萌萌审视着站在电梯门前的男人,压低声线:“穿得那么受,应该就是他。”
“……”
听着蒋萌萌对杨远的评价,晏黎不由得想起之前视频时揭然对杨远的介绍:“他是个gay,0号,看第一眼你应该就能猜出来哪一个是他。”
晏黎对这些没有研究,也不好随便评价别人,她默了默,对蒋萌萌说:“走吧。”
随着她们走近,杨远侧身方便她们进来。
晏黎目不斜视。蒋萌萌一双眼睛滴溜转着,不动声色打量着杨远,说:“你穿这么少不觉得冷吗?”
现在室外温度接近零度,晏黎和蒋萌萌都穿着长羽绒,跟她们一比,杨远简直就像是从赤道回来的。
杨远顺手在- cao -控板上按了两下,笑嘻嘻地说:“冷啊!出来着急忘记穿衣服了,所以你没见刚才我一直缩在电梯里不敢出去。”
寒暄过后,蒋萌萌直奔主题:“客人多吗?我们需要等吗?”
杨远说:“客人还是蛮多的,不过你们是贵宾,我直接招待就好了。”
电梯重返工作室。
杨远在前面带路,他将晏黎和蒋萌萌带到一个VIP包间。房门一合上,阻挡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晏黎还没来得及观察里面的环境,就被杨远带去看礼服。
礼服是喜庆的大红色抹胸长裙,裙摆前短后长,但不至于拖地,行走方便。
虽然很早之前晏黎已经试穿过几次,但再次看到这件衣服,她心里还是感慨万千。
杨远让她先去换礼服。
礼服换好后,杨远用专业的眼光上下审视着她,双手击掌,信誓旦旦地说:“你今晚要是不拿奖,我以后就不干了!”
晏黎大为震惊:“你这么说让我很有压力啊!”
杨远不以为意:“相信我,你今晚绝对可以封后。”
话倒是中听,只是晏黎心里很不确定,她开玩笑地说:“你这语气听起来好像你是评委似的。”
杨远下巴微抬,自信满满地说:“揭然的眼光一直都很高,她看上的人总不会差,我相信她。”
提到揭然,晏黎心里暖洋洋的,她淡淡一笑:“借你吉言。”
杨远拉开椅子请她坐下,酝酿着要帮她做什么样的造型。
化妆台的灯很亮,将晏黎身上的礼服照得更加鲜红。她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竟有一些恍惚。
还有几个小时,她就要去参加金菊奖电视节颁奖典礼。这一次她荣幸地入围最佳女主角的角逐中,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多少年了?
距离上一次影视作品入围已经过了五年。她清楚地记得那部电影叫《风云》,那是她第一次跟参加电影拍摄,第一次跟揭然合作,第一次获得提名资格。由于竞争对手太过强悍,加上自身经验不足,晏黎当年错失了那次机会。
今年,晏黎以一部以男人为主旋律的权谋大作获得提名资格,她凭借精湛的演技,以不输于一干大牌男演员的气势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次获奖的几率很大,包括揭然。
晏黎当然希望得奖,可是又不敢奢想。说她不够自信也好,她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仍是会紧张到手心出汗。
今年跟那一年不同,揭然不在她身边,她有些慌。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年岁渐长,虽然她演技日益精湛,虽然她一天天一年年地在成熟在蜕变,但她对于揭然的依赖和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除了每日的视频,她和揭然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关于“揭然、晏黎出柜”的消息在网上疯传的两个月,当事人全都没有对此作出回应,任由消息满天飞。
她们根本没有时间管理这些舆论,因为她们两个实在太忙了。
首先是晏黎这边。自那次双方家长见过面之后,关于她俩感情的问题黎玉兰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跟揭然家里人吃过饭后,第二天晏青和黎玉兰就匆匆回去了。
晏黎试图打探消息,可她每每提及此事,黎玉兰就顾左右而言他。
晏黎生怕把黎玉兰惹急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她一直忍着。
直到某一次,黎玉兰给她邮件了一大包的牛肉干。晏黎打开包装一看,发现里面还有一包包的中草药,她问黎玉兰那是什么。
黎玉兰语气生硬地说:“泡脚用的。”
“泡脚?”晏黎不解。
黎玉兰说:“揭然不是一直胃寒吗?你让她有时间多泡泡。这些中草药是你爸从他同事那讨来的偏方,据说很管用。”
晏黎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问:“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了?”
黎玉兰扭扭捏捏:“她不是胃不好吗?要是哪天她病倒了还不得你照顾。”
晏黎深知黎玉兰是嘴硬心软,她得寸进尺地说:“妈,我是真的很爱她,我是打算跟她过一辈子的。”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
晏黎以为又没戏了,刚有些失落,听到黎玉兰闷闷地说:“你们想这么着就这么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德国住,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晏黎听了莫名心酸,委屈巴巴地说:“我没这么想啊,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们的。”
黎玉兰不耐烦:“少跟我来这套。在中国你们也结不成,不去德国你们还想怎样?想去就去吧,别忘了回来看我和你爸就行。”
晏黎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惊喜地叫道:“你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