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太晚,不过是因为下车时腿脚不方便耽搁了几分钟。
有人震惊有人佩服有人不屑,晏黎一一将她们的表情收进眼底,她不以为意地说:“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舞蹈老师恍然回神,示意其他人排好队形。
练习时,晏黎发挥自如,上半身软得像蛇,下半身稳如松柏,要不是她脚踝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大家差点儿忽略了她昨天刚受伤的事实。
又到了休息时间,有几个热心的师妹过来问晏黎的伤势。晏黎一笑置之,语气轻松地说:“疼还是有点疼,所以我那只脚基本不用力。没事啦,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们。”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有人- yin -阳怪气地说:“谁知道到底受没受伤,演得跟真的一样,又想炒作自己吧?”
有位年轻气盛的师妹看不下去,帮晏黎怼了回去:“是不是受伤你瞎了吗?昨天燕子姐脚都肿了,你却在那说风凉话。”
那人不服气:“呵,既然受伤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作秀给谁看。”
“你这人真的是……”
晏黎拉住那位热心肠的师妹,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穿好鞋,晏黎看着角落里的人,不紧不慢地说:“不管是不是作秀,没有我也轮不到你领舞。就算我脚受伤跳得也比你好,丢人现眼的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人原本就是欺负晏黎软软糯糯,没想到晏黎居然会跟自己正面刚,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
排练只剩下五天的时间,晏黎基本在第二天就熟悉了所有的动作要领。担心她脚上的伤,舞蹈老师贴心地让她先在一旁观赏。
越过人群,晏黎捕抓到了一个身影,如果没记错,这就是刚才在角落里怼她的那人。
目光锁定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舞蹈老师去掰她的腿,痛得她龇牙咧嘴,晏黎很不厚道地笑了。
不顾医生的劝阻,后果就是腿伤越来越严重。在为期一个星期的高强度训练后,晏黎的脚已经肿得不像话。
蒋萌萌看到时傻眼了:“我的妈呀!快去医院吧,你绝对不能再跳了,再跳这只脚就要废了!”
还有两个小时年会就要开始了,如果临时换人或是把领舞的去掉,那都不可能。晏黎咬咬牙,说:“等我跳完,我还能再坚持。”
认识这么久从没觉得她这么倔过,蒋萌萌急得不行,想找艾舒怡也找不到人,估计对方是去准备自己的节目去了。
蒋萌萌头脑一热,拿出手机“咔嚓”拍下晏黎肿起的脚,直接把照片通过微信发给揭然。
晏黎余光瞥见了揭然熟悉的头像,心下一紧:“你干嘛?”
蒋萌萌气鼓鼓地说:“既然你不肯听我的,那我就让揭然来劝你。”
她手里快速打字,成功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你看她,腿都受伤肿成这样了还要上台表演,医生说这样下去这条腿就要废了。”
晏黎眼睁睁看着她打字,花容失色:“你别乱说,哪有那么夸张!快撤回!”
蒋萌萌置若罔闻,手势一偏躲过了她伸过来要抢手机的手。
晏黎脸上讪讪:“不要随便打扰她,国外时间跟我们又不一样,说不定她现在在休息。”
蒋萌萌哼道:“柏林现在是中午,据我所知揭然老师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说不定她正在和家人吃午饭,她马上就会看到消息,你就等着被骂吧!”
“……”
结果左等右等,揭然还是没有回复。
晏黎开玩笑地说:“说不定她就在睡午觉。”
蒋萌萌无奈了。
策划人员来喊人,晏黎站了起来,不顾蒋萌萌的拦阻,她跟着其他表演嘉宾去后台准备。该化妆化妆,该换衣服换衣服。
整装完毕,晏黎美滋滋地问:“好看吗?”
蒋萌萌跟她赌气,看也没看就说:“白、瘦、美,美得跟天仙似的。”
晏黎没跟她计较,硬是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快帮我拍几张。”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进,年会正式开始。当序幕拉开,由晏黎带领的新人舞蹈团队开始了表演。
晏黎穿着金色的紧身裙,将她恰到好处的曲线显露无疑,裙摆拖地,远远看着像条金鱼。身上的亮片像是鱼鳞,在- she -灯照耀下闪烁动人。
舞蹈出身的晏黎在舞台上充满了自信,脸上带笑,心里却发毛。脚踝处的伤时刻提醒她,让她每一次的旋转和跳跃都变得小心翼翼。她用光线巧妙地掩盖了瑕疵,只求不失误。
一段开场舞跳了将近五分钟,下来之后,晏黎感觉自己不行了,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别人都在忙着登台,下了台的都忙着去换装,没有人注意到她。
幸好蒋萌萌及时出现扶住了她,胡乱地帮她披上外套。
晏黎把上半身压在她身上,痛得额头青筋暴起,艰难地说:“萌萌,我动不了了,你得背我。”
蒋萌萌二话不说蹲下来,轻轻松松将她背到了背上,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抓包,递给背上的人,拔腿就往外跑。
一刻也不敢耽搁,晏黎这腿再不送去医院估计真的要废了。
好在蒋萌萌身形壮硕,晏黎体重也轻,蒋萌萌背着她出了华宇大门,径直去找车。
找着找着像是迷了路,外面已经天黑,晏黎见她晕头转向,提醒她:“走错了,我们的车不在这。”
蒋萌萌置若罔闻,目光快速搜寻,终于找到了一辆闪灯的车,她将晏黎往上提了提,一口气冲了过去。
同一时间,那辆银色的SUV上有人下来,像是为了迎接她们。
车灯太亮,晏黎看不清那人是谁,而且对方穿得很多,她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阵风刮开,将那人的长发吹散,晏黎进一步判定下车那人是个女人。
就在她困惑不解时,那人动了,三步并两步朝她们走来,说:“放心,这里没别人,先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