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舒怡倏地看向她,脱口而出:“你有揭然啊!”
虽然艾舒怡刻意压低了声音,晏黎还是心虚地往周围看了一眼,赧然地说:“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脸红了脸红了!是不是心里有想法了?”
晏黎脸没出息地红了,故作镇定:“没想法。我就想好好拍戏。”
艾舒怡半信半疑:“切!我才不信呢。”
不信拉倒呗……
晏黎辩不过她,索- xing -装哑巴。
艾舒怡哪里容许她得逞,双手捧住她脑袋,一脸认真地说:“燕子,要不这样吧,等我和胜杰结婚的时候,你跟揭然也搞个婚礼吧!”
这话题也太跳跃了吧?!晏黎脸色突变,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舌头打结:“你你你……你想得有点多了吧!”
艾舒怡面不改色:“不多啊,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啊,我们关系这么好,又这么有缘分。你看啊,我们一起进的北影,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宿舍的,毕业以后又同时签了一家公司,一起同住,要是结婚也能同一天就完美了!”
完美个鬼啊!晏黎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直想尿尿,废了好大劲才将她的手掰开,装模作样地去看剧本。
艾舒怡手指拨弄她耳朵,皮笑肉不笑地说:“跟你闹着玩,你怎么不禁逗呢,这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
艾舒怡知道她脸皮薄,再说下去她估计要借口尿遁了,见好就收,背靠着她闭上眼小憩。
由于太累了,艾舒怡没一会儿就睡着。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晏黎眼前的文字渐渐模糊,她不知不觉发起了呆,脑海里回荡艾舒怡刚才那些话。
其实她撒谎了,她不是没有想法的,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太不切实际没好意思坦露心事。
当清楚了自己对揭然的那份感情后,晏黎是有过幻想的。想着她们可以像别的情侣一样,旁若无人地穿行在闹市,逛逛商店买买东西,累了就去公园里坐坐,或者直接买了情侣座去看电影……
可幻想毕竟是幻想,她们至今都处在暧昧不清的关系中,揭然故意不说,她却在矛盾挣扎。
刚刚她脸红,不是因为被艾舒怡揶揄了不好意思,而是因为当她听到艾舒怡提到“结婚”两个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清楚地记得,在某个寒冷的夜里,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酒店,晕睡过去的前一刻,她迷迷糊糊地想:今天好像还没跟揭然聊过天。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揭然就顺理成章来了她梦里。
那一幕夸张又真实,夸张的是内容,真实的是揭然那张熟悉的脸。她看到穿着一件火红大衣的揭然朝她走了过来,长而直的秀发随着步履的节奏轻轻荡漾。等走近了她才发现,揭然身上那件火红的大衣就是之前在柏林时两个人一起买的。
她审视着眼前人的装扮,得意地说:“我说的没错吧,你穿这件衣服一定很好看。”
揭然勾了勾唇角,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抽了出来,缓缓伸到她跟前,手心向上握拳。
晏黎微微一怔。
揭然说:“有个东西送你要不要?”
“什么呀?”
揭然晃了晃拳头:“在这里面,你猜?”
“空气啊?”
揭然笑容加深,宠溺地说了句“傻瓜”,手指缓缓打开,现出里面的东西。
晏黎定睛一看,那是一枚钻戒,几克拉的她不知道,只觉得被那光芒闪得睁不开眼。
趁她愣怔,揭然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她:“喜欢吗?”
晏黎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点头如捣蒜,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揭然已经将那枚钻戒套在她手上。
“……”
“晏黎,我们结婚吧!”
同一时间,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你先别睡啊,快起来洗澡,不然第二天你会很累的。”
揭然“嗖的”一下消失在她眼前。
晏黎来不及惶恐,猛地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了蒋萌萌放大的一张脸。
“……”
头顶明晃晃的圆灯刺激她的眼,她很快又闭上了。
蒋萌萌在她耳边尖叫:“别睡啦!快起来洗澡啊啊啊!不洗澡最起码也洗个脚吧啊!”
再次睁开眼时,晏黎彻底清醒了,恍然醒悟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
这部戏里正好有一幕晏黎跟人结婚的一场重头戏。
晏黎饰演的女一号是某个百货大楼的名品店销售人员,攒了几年的积蓄准备跟交往已久的男友结婚,她换上了美美的婚纱,在一干亲友的祝福下等待吉时的到来。奈何等了很久新郎官都没出现,就在她担心是不是婚车在路上出意外时,她收到了准新郎发来的微信。
准新郎给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我到今天才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甜甜,我要跟她在一起!”
甜甜就是艾舒怡在剧中扮演的角色。
新郎临时悔婚,将新娘置于难堪的境地。熬到最后,客人纷纷走了,新娘在空荡荡的婚宴现场哭成了傻逼。
被渣男摆了一道的女一号痛定思痛,才有了最后的逆袭之路。
今天晏黎要拍的就是这样一场没结成婚的闹剧。
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晏黎不是第一次在戏里穿婚纱了,但却是第一次在婚礼上演悲剧。
哭戏是晏黎的拿手好戏,她哭得歇斯底里,将那种绝望和愤恨表现得淋漓尽致,导演很满意。
拍完这场就到了午饭时间。
晏黎还没从戏中抽离出来,她钻进了保姆车调整情绪。当蒋萌萌抱着两个盒饭跑回来时,她已经擦干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