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再次弥漫。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她,满脸通红的我急促的呼吸着。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甚至于总监的双手还是捧着我的头,而我的双手还放在她的肩膀上。这距离,也仅仅是拉开了可以呼吸的位置罢了。
我在急促的喘息,总监其实也是,只是相对而言要比我平静一些。我甚至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有一种火热和霸道。
我的喉咙不由得再次发干,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忍不住紧了紧,然后我就听到总监开口,“一念……”
她的声音和往日的温柔清冷并不一样,这时候她的声音带了一种沙哑,我更是听到了一种意动。
总监在一次往我靠来。
而我有了足够的空气,大脑终于有了运转,可是那种发麻和紧张的感觉依旧充斥着。理智终于重新上线,我干哑着声音开口,“总……总监,冷静一下……”
其实更不能冷静的是我,刚才我竟然全程都没有推开总监。明明我是这么的想跟她保持距离,明明我是这么的害怕,自己会喜欢上她。
总监听了我的话之后,微微错开了一下头,本应该是亲吻的,然后变成拥抱。
她的脸和我的脸贴在一起,然后听到她说:“你让我如何冷静?”
我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着,感受到她的温度,我的理智差点再一次崩溃。我死死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不说一句话。那些躁动而狂热的分子,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跳缓缓的恢复了平静,然后又突然的躁动。就好像我的反- she -弧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总监,接吻了,还是舌吻。
接吻……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狂乱,我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脱离这个现场。我轻轻推了推总监,哑着声音开口,“那个,我上个洗手间。”
我强装淡定的从床上滚下来,在总监注视的目光下脚步平静的走去了卫生间,但在关上门的刹那,我还是露出了我的慌乱。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刚才还挺直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像泄了气一样,我双手撑在洗手盆上,张开嘴粗重的喘息着,就像参加了长跑回来一样气喘吁吁。
我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个脸颊发粉,目光迷离而又嘴唇嫣红的自己。我就像不认识自己那般死死的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身影,一颗心逐渐的往下大沉。
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对总监的感情。我惶惶不安的躲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又一次次的放纵着自己去接近,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用什么理由去告诉自己,对总监没有抱有超出上下属,也超出友情的情感呢?
在一次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亲密接触之间,在总监一次次对自己笑得温柔可人的时候,我哪一次不是半是慌乱,半是欢喜的?
可是这个发现是如此的让我惶恐,所以我一直逃避着,想要逃离这个甜蜜而可怕的深渊。
然而我还是一脚就踩了下去,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当年喜欢伍汶时候是这样,现在喜欢上总监还是这样。不,当年喜欢伍汶至少自己只是单纯的被吸引,那时候从未想过这种感情代表着什么。而今喜欢上总监,却是自己再也不是懵懂无知的状态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这么的不安。这份喜欢代表着更多的东西,也更多的可预见的未知。
如果我没有动感情,没有喜欢的人,至少在相亲甚至于结婚的时候,不会那么难受。可是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我又怎么能忍住不靠近,不抗拒,甚至于不反感除她外的人接触?
想到了这些事情的我,忍不住手脚发冷。我太冷静了,所以才会意识到自己喜欢总监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惶恐。
我真的喜欢上总监了。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又多么让人惊慌的发现。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更是愁眉苦脸,带着还没完全褪去的羞涩。
总监呢?她这样靠近自己,让自己喜欢上她,她又是什么意思呢?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对我有兴趣呢?可是她是直女啊,交往过数任男朋友的直女啊。
我本来就是一个深柜,可是对方更是直女。一个直女靠近一个深柜,导致深柜喜欢上了直女,这都什么破事情。
总监到底用意何在呢?我不得不想这一个问题,然而却又不敢去深究。总监是喜欢我的吗?这让我如何相信?大概……她是真的一时兴起吧。
像总监那么优秀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上我?我有什么可以让总监看上的呢?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情不由得又是沉重又是失落。抬头看着门,似乎能透过卫生间的门看到总监一样。她这时候又是什么表情呢?像我这样惶恐失措还是面无表情呢?
我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一下又一下的扑在脸上,清凉的水流从我的脸流向我的脖子,浸- shi -了胸前一片衣服。
我张着嘴像上了岸的鱼,低着头看着头发上的水滴低落在洗手盘上,茫然而又难过。
我不敢出去,不敢张声,不敢询问,也……不敢面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总监,又该怎么面对这一份感情?
明明那个吻是这么的甜蜜,我身上每一个细胞在当时都在欢呼着,但是这时候心里又是沉甸甸的,像背着重重的石头在荒漠中走行着。
大概……这就是欢呼后的空虚吧。
☆、第四十七章
我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一丝声音。双腿早已发麻了的我,这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总监已经睡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松了一口气。关上了灯, 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的另一侧。
只是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不知做了多少个梦,甚至于我听到了窗外的鸡啼声,然后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