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说:“你又乱跑!……”
乔金醉:“嘻嘻!你喊我嘛,当然是随叫随到的了。”
郁夏:“……”捺了捺心头的疑思和怒火,说,“还有三十分钟去绿幕那边,你和苏沫沫,正好先把喜儿给小水上药的戏拍了。顺便,找找亲密戏的感觉,酝酿一下情绪。”
乔金醉马上装模作样,捧住纯洁无瑕的脸蛋,道:“嗳呀,嗳呀,一点缓冲都没有啊……嗳呀,嗳呀,导演你不要这么心急嘛……”
苏沫沫上前,踮起小脚尖,伸出小手,揪住乔金醉的耳朵,说:“导演,我们先过去……”
乔金醉:“嗳嗨嗨!!轻点儿!轻点儿!!”龇牙咧嘴被扯走了。
郁夏:“……”对第二副导演说,“下次你们都揪她耳朵试试。”
副导演惊恐:“谁?乔制片?”
郁夏轻描淡写:“嗯。看看她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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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场景,戏班小四合院内,喜儿的闺房。
小水被喜儿救了,其间在喜儿小师姐司尔曼的帮助下,将小水转移到洛家班驻地。班主义父待喜儿很好,没给喜儿用自己的姓氏,因为学戏太苦,他不希望喜儿在台上讨生活,只想喜儿以后能找个好人家,过平安富足的生活。喜儿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就将小水藏到这里。司尔曼在外面把门,喜儿查看小水的伤口。
电影的台词在于少而精,用行云流水的镜头切换,表达人物在时间和空间中的动与静。
而查看伤口这段,更是连台词都没有,全靠表情、动作、眼神,渲染故事发展和人物内心活动,几乎和表演默片一样,不可谓不考验功力。
乔金醉虽然穷,但《流年》剧组还是表现的财大气粗,室内镜头同时启用四台摄影机,多角度拍摄。伏娜·贝芝的镜头本来可以分开来,单独摄制,现在,也不用了,三人隔着一扇关闭的老旧门扉,像话剧场景一样,无缝衔接。
伏娜·贝芝饰演的司尔曼,一人站在门外。天虽然黑了,却有月光,亮堂堂的,如同小师姐这个人物,光明磊落的心灵。
门内,喜儿不敢将灯火拨亮,她和猝然闯入她生活的小水,静悄悄共处一室,小水轻靠在床侧,像一只很可怜的受伤的小兽。
镜头从苏沫沫背后摇上去,苏沫沫可爱清纯的侧脸,染着油灯火苗所散发出的一豆暖光。四周都是黑的,室内比室外要黑的多。乔金醉的妖颜晦暗不清,只露出油画般的一些眉目。小水一出场,色调就是黑的。她的黑色,恰到好处融入周遭的沉暗中,仿佛隐喻,而苏沫沫柔暖的光芒,无论在镜头中,或是故事里,都成为一个救赎与自我牺牲的代号。
乔金醉额头汗水淋漓,强忍伤痛,狭长的美丽眼眸,却一动不动看着苏沫沫。
苏沫沫身上,是对方的血迹,苏沫沫想去瞧她的伤势,偏撞入那一双含情脉脉的魅惑眼瞳,一时羞了,怯了,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不禁轻别了眼神,也不去看她,只将白皙纤柔的小手伸了,触着乔金醉小腹间的衣衫,浅吁一下,心,跳得厉害。
衣襟连肉,乔金醉唇间一抿,忍了疼,便又满额大汗,若无其事含笑对着苏沫沫,像安慰她似的。苏沫沫以为自己手重,小杏眸一时泪光泛动,又自责,又心疼。
乔金醉这时抬起眼,往木门上的人影,瞧了一眼。她一是对司尔曼抱有戒心,二是隐隐察觉司尔曼对小师妹强烈的爱护与关心。
镜头此时转到伏娜·贝芝脸上,特写中,伏影后混血气质的容貌,与一身旗袍毫无违和,反而呈现独特的异域风韵,成熟、神秘。这外貌上的感受,与剧中人物- xing -格,截然相反,倒是十分有趣的设定,令人回味。
伏娜·贝芝眼眸轻动,也同时向门扉内的幽静,看了一眼。当然,她什么也不能看见,然而一个眼神,已经表明了她对陌生来人的警惕,以及浅浅的不快。小师妹对那来人,似乎,太过好了?……师姐心中莫名不自在起来。
气氛是压抑而紧张的。
唯有乔金醉单纯清澈的笑嫣,让苏沫沫的心绪稍稍安宁。
苏沫沫按照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顺序,将伤口处理的手部特写细致表现出来,乔金醉那边,小腹在黑影中,伴随喘息声,微微起伏。
苏沫沫红了脸,手下用纱布认真按压一下,乔金醉一疼,轻哼一声,沾满血水的手紧紧捉住苏沫沫的。苏沫沫嘘着声,温柔安慰她。乔金醉乖巧点点头,汗水过后,又纯纯笑了。
两人离得很近,一切暧昧至极……
“cut!”郁夏看看手表,在片场一片鸦雀无声中,说,“这段保留!很好呀,一条过!要是按这样的角度拍摄下去,我们要提前一个月杀青了!乔制片,沫沫!太棒了!”
苏沫沫羞羞一笑。
乔金醉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毛巾,擦擦手上的血水,一本正经道:“那当然,马上还要拍床.戏,可不能耽误了!!”
郁夏:“……”
这孩子不能夸。
乔金醉凑到苏沫沫耳边,偷偷沟通道:“嘻嘻,什么查看伤口,我看和前戏差不多了。”
苏沫沫“刷”一下红到脖子根,一巴掌打过去:“……讨厌!”
乔金醉:“你这个学姐对妻妻生活还是很有研究的,你要离她远一点……”
郁夏:“乔金醉!你鬼鬼祟祟,是不是在嚼我舌根!!”
乔金醉:“不敢不敢!我觉得导演的桥段设定对现实生活,特别有教育意义!”
郁夏:“啥?”
苏沫沫:“……”
这种伤患play太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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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床.戏场景的一瞬间,苏沫沫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