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抽空过来,说:“沫沫,马上拍游.行.队伍的戏。乔制片,你可以去化妆、换衣服了。”
乔金醉正俯身:“……嘻嘻,今天的玫瑰浴池总还是不错的吧……”
郁夏听得眼皮狂跳:“乔金醉!!这是什么肮脏的台词?!!”
乔金醉被服装组强行拖走,喊:“我也是被女干商坑了!!”
郁夏听了,不明所以,却直想笑:“怎么回事?她还能被别人坑?”
苏沫沫:“哼!便宜没好货!!”
半个多小时后,乔金醉打扮一番,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化妆组的专用帐篷。
她一身戎装,清澈洒脱,狭长的眉眼,反- she -出星星点点的熠熠光彩。
广州街戏场,此时,已成为一片尸山火海。
游.行.队伍被屠杀了。
烈烈火光中,苏沫沫吃力推开一位浑身是血,面目不清的游.行.群众,从尸堆中探出半个小身子,奋力欲向外爬。
有谁伸出手,温柔拉了她一把。
苏沫沫抬头,美丽的人在她面前出现,像作梦一样,干燥的嘴唇翕翕抖动:“是你!……”
她布满血丝的杏眸中涌出一层泪,忍住不落下,却- shi -润了整个灼热难耐的混乱场景。
乔金醉见苏沫沫憔悴扬起的小脸,满是血和污泥,刚要张口说台词,脑中“咚”一声,如金石砸落,响起孔霜的话——
你不打算告诉她吗?……苏小姐这么善解人意,一定能理解你……
她又听见自己当时的回答——
我不希望她因为理解,送掉- xing -命……
送掉- xing -命,送掉- xing -命,送掉- xing -命!……
现场的热浪,像火舌一样肆意舔在脸上。炮声枪声四起,乔金醉一动不动凝住苏沫沫,眼前越来越模糊。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戏,却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她,绝不会将苏沫沫置于任何危险的境地,所以,她才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可她……也不想失去她呀……
乔金醉一把搂住苏沫沫,喃喃道:“我问你,如果我像小水一样,自以为做了许多对的事情,却害死好多人,你会不会……会不会杀了我……会不会一枪打死我?!”
苏沫沫一失神,几乎被这怀抱勒得喘不过气来。
乔金醉将脸,埋在她肩头柔软的发丝里,又道:“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
苏沫沫看向漆黑的天空,燃着火焰的灰烬不断向那里飞去。
“……不会的。”她伸出手,轻轻环住她,“乔金醉,你是个好人……”
乔金醉道:“你在……开玩笑吗……”
“不。”苏沫沫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乔金醉直起身子,也不知是否哭过。
她稍稍倾近,下一刻,两人唇齿相缠,拥吻在一起,激烈,缱绻,像火花碰撞……
苏沫沫感到脖颈间全是炽烈的吻,她轻笑一下,用手捧住乔金醉的脸,阻止她道:“干吗呀?……拍戏呢……”
乔金醉喘息着,贴在她脸上,说:“……我就想亲亲你嘛……”
苏沫沫柔声道:“你不要入戏太深哦……”
乔金醉在小仓鼠的耳际深吸几下,觉得好香好香:“才不会呢……我是个好人……”
苏沫沫在她肩头,甜甜笑道:“嗯!”
“呼!——”
“呼!——”
灭火器的声音。
郁夏带着人冲进来,用剧本卷成的大棒,哆哆哆敲乔金醉的脑袋:“——口型也不对!!时长也不对!!乔编剧!!你除了能亲,还能干吗?!!”
乔金醉自导自演一场大戏,被导演训得抬不起头来,还得到了编剧的头衔,光环越来越多。
郁夏按着乔金醉的头,大声朗读了几遍正确的台词,才放虎归山,将苏沫沫和乔金醉,重新投入火圈之中。
伴随一声枪响,喜儿终是杀了赫连小水。
镜头推近,乔金醉枕在苏沫沫单薄的肩膀上,浅浅勾唇,清冽一笑,就像初次见面的时候,温柔,亲切……
苏沫沫的呜咽,也在一个缓缓升起的长镜头中,被覆盖整条广州街的炮火和硝烟,吞噬。
片场突然有人喊:“杀青啦!!横店的戏份,全部杀青啦!!”
欢声雷动,喝彩连连。
乔金醉还倒在苏沫沫身上装死,说:“……导演喊‘cut’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苏沫沫道:“喊了。我听见了。”
乔金醉:“哦……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苏沫沫说:“……那我想再抱你一会儿嘛……”
乔金醉:“嘻嘻!”
苏沫沫:“讨厌……”
两人柔情蜜意,抱啊抱。
爆破师突然出现:“乔制片!我们快走吧!!”
乔金醉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啊?……”
爆破师:“你说东头多放一些火.药!”
乔金醉:“嗯。效果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