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三十几名天穹剑派弟子也被夏秦洵的几句话挑拨的义愤填膺,齐刷刷的布下了剑阵。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后退,生恐殃及到自己。
“阿弥陀佛,苏掌门,可否听老衲一言?”
“大师,您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可师父待我如同亲子,这仇,晚辈不能不报!”
觉远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苍老的脸庞异常枯黄,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劝了。
“秦怡,你我夫妻,刚才我就当你是说了糊涂话,你让开。”
夏秦怡摇了摇头,足下未动一寸。
苏慕白把话说的这么重,仍旧没有劝动夏秦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大感丢脸,一双秀脸涨的通红,举起长剑,直指夏秦怡,剑尖在不住的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可再重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苏大哥,是不是今日无论我怎么劝你,都不成了?”
“没错!”
夏秦怡缓缓地吐出胸中的浊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今日趁着天下英雄都在,我也把话说明了吧;三年前,我并非被强人掳走,而是自愿逃婚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一阵骚动,议论纷纷,目光在夏秦怡和苏慕白之间流转。
苏慕白险些被气的吐血,他死死的瞪着夏秦怡,目眦尽裂。
“我夏秦怡,从即日起,自愿脱离华夏山庄,并废除与天穹掌门苏慕白的婚约。”
苏慕白的眼眶通红,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好”字,周围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堂堂华夏山庄的大小姐,为了袒护魔教头子,会做到这个地步。
夏秦怡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情不自禁的看向远处,鹿难烛已经解决了魔教的喽啰,加入了战斗。
小鹿,我终于给了你一个交代,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想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
“给我上!”
“慢着!堂堂一派掌门,以多欺少,老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人群让开,燕云十八骑齐刷刷的走了出来。
燕云一对夏秦怡友善的笑了笑,带着兄弟,在夏秦怡的身边一字排开,挡住了巫马无救。
燕云十八骑不愧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一流赏金猎人,十八人虽然各个挂彩,但疲惫的目光中却透着坚毅的神色,燕云一一声令下,没有无人迟疑,哪怕面对的是五大派之一。
“燕云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见不惯你们欺负一个女人,怎么了?兄弟们,今日就让我们领教领教天穹剑派的剑阵,列阵!”
“喝!”十八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几个呼吸的功夫,战阵已成!
人群再一次退后,随着苏慕白大手一挥,双方人马很快战到了一起!
苏慕白来到夏秦怡面前,眼睛红红的,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痴痴等了三年,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好想问一句为什么,或者期盼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一丝后悔,可对上的,却是夏秦怡淡然的目光。
所有的愤怒,不甘,羞恼,一瞬间被点燃,他提剑冲了上来。
“叮”的一声,全力的对击,双方各退一步,昔日的所有,也随着这一招,烟消云散了。
长剑并不是夏秦怡的趁手兵器,再加上盛怒之下的苏慕白,招招凌厉,一连十招,夏秦怡都只守不攻,屈于弱势。
“大哥!你和大嫂……你们!”
苏慕白久攻不下,心烦意乱,见到梅一鹤,急切的吼道:“二弟,去杀了那个女人!”
“大哥?”
“去啊!你是不是也想看我的笑话!”
“梅一鹤,你敢!”
“我……”
梅一鹤看着地上熟睡的巫马无救,心中酸涩不已:他中意的,竟是毒阎王?而且刚才还为了她以身挡剑,正邪不两立,那一幕有不少人看到了,若此时不下手,定会授人以柄,青霞峰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
梅一鹤内心无比挣扎,身体却动了!
“卑鄙!”夏秦怡将天魔功发挥到极致,朝苏慕白刺了过去!
对方竟不管不顾,同样向夏秦怡刺了过来,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身后的梅一鹤,已经到了巫马无救的面前,举起了长剑。
夏秦怡狠狠地咬了咬牙,最后关头身子偏过一寸,并且主动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鲜血如柱。
长剑穿透了夏秦怡的身体,从她的背后露出长长的一截。
夏秦怡借机一把攥住胸口的剑柄,并将自己的长剑,掷了出去。
“啊!”梅一鹤发出一声惨叫,长剑脱手,捂住了受伤的脖子。
鲜血溅了苏慕白满身满脸,他恢复了一丝理智,颤抖着松开了长剑,后退数步,双唇翕动。
夏秦怡回头看了一眼,巫马无救安然无恙,也不知是谁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没有辜负公孙晴的嘱托,巫马无救救过她和小鹿的命……
夏秦怡咧了咧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身体晃了晃,她努力地转过头,想看一眼她的小鹿是否安全,视线却模糊了……
夏秦怡向后倒去,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迷蒙的双眼,努力的睁开,她看到了鹿难烛熟悉的面孔,夏秦怡安慰的笑了起来:真好,你没有受伤。
“小鹿……”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呓语般的声音。
“秦怡,秦怡!我回来了,秦怡!”
鹿难烛的双目赤红,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夏秦怡的脸上。
“我没……”背后,传来了梅一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