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喷到了鹿难烛的脸上,两个人捂着脖子, 死死的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向后倒去。
此二人倒在地上, 双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脖子, 惊恐的看着鹿难烛,口中怪叫着, 声音里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双腿乱蹬,身体抽搐,最后, 不动了。
鹿难烛踩着地上的鲜血,迈过二人的尸体, 一人仗剑, 直指面前的两队人马, 冰冷的目光扫到每个人的脸,低声说道:“是死,还是让开?”
此言一出,对面一排手持兵刃,人高马大的汉子, 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鹿难烛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身材和对面这些人一比,显得有些矮小单薄,血珠正顺着她脸颊的弧度,划过白皙的皮肤流下,下巴上挂着一滴鲜红刺目的血珠,饱满而又摇摇欲坠。
谁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丑”侠,竟然比女子还要美。
或许是鹿难烛的神色太过决然,或许是她杀人的手段太利落,面对这样一张脸,居然没有人往她是女子的方向去想。
对面的人马将各自的兵器竖在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鹿难烛出手太快,快到看不清楚,再加上鹿难烛之前虽入魔教却从未杀人,没有传出什么骇人的“恶名”,许多人还抱着寡不敌众的可笑心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一起上。”
这剩下的人便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鹿难烛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将天魔功的真气凝在沧龙剑上,便提剑赴战。
冲在最前面的人被无情地刺了个对穿,鹿难烛一脚将挂在剑上的人踹飞,鲜血顺着那人胸前的窟窿洒了一路。
鹿难烛的每一招都攻击在对方的要害上,一招致命,毫不留情。
兵器的断裂声,男子的惨叫声,利器刺穿肉皮的闷钝声,不绝于耳。
没有人能在鹿难烛的手上走过一个回合,以多欺少,最终演变成了被单方面的屠杀。
眨眼的功夫,二十多人的两小队,全部躺在了地上,出气多,入气少,都活不成了。
鹿难烛的脸上,身上,沾满了腥粘的鲜血,而沧龙剑不愧是神兵,剑身依旧光可鉴人,不沾半点污秽。
鹿难烛沉默无言地跨过一具具尸体,听着脚下带着粘意的脚步声,回到马车前。
她用手指轻轻挑开车帘一角,小心翼翼的向内看去,还好,夏秦怡还在睡着。
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她不想让夏秦怡看到这样的自己,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血腥味刺激到了马儿,它们齐齐打了一个响鼻。
鹿难烛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拍了拍它们的脖颈,安抚了马儿的情绪。
解下了缰绳,跳上车板,挥动手中的马鞭:“驾!”
车辕压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可是,跑了不足百步,又从巷子里冲出了更多的巨鲸帮帮众,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嚷嚷着让马车停下接受检查。
鹿难烛皱了皱眉,狠抽马背一鞭。
右手持剑,左手手腕翻转两圈,把缰绳缠在手上,身子向右探出,同时伸出了沧龙剑。
惨叫声频频传来,沧龙剑锋利无比,马车快速奔跑,站在马车右边,来不及躲闪的人,要么直接丧命,要么被沧龙剑削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人再不敢上前,其中有一小部分人,直接往巨鲸帮的方向跑,给帮主陈德亮报信儿去了。
一路跑到镇子另一头,城门口赫然立着一座锯鹿角,鹿难烛不得不将马车停下。
她向后看了一眼,四五十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在后面跑步追赶,好在还有一段距离。
鹿难烛跳下了马车,直奔守在锯鹿角旁边的两个守卫。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她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同这些人废话,她利落的杀死其中一人,放另外一人逃走,然后将天魔功运转到最高,身上的布料鼓了起来。
要由两名甚至更多成年男子,才能合力搬动的锯鹿角,被鹿难烛以一人之力推开了。
呼出胸中浊气,重新跳上马车,挥起马鞭,马车跑出了乌江镇。
追赶的帮众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来越小,不甘心的停了下来。
“人呢!”
陈德亮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位长老,十几位精英赶了过来。
“回帮主,跑了……”
“跑了?你们这么多人,抓不住两个人?”
“不是的帮主,那厮狡猾的很,把马车赶的飞快,我们追不上呀!”
“废物!一群废物!”
“帮主息怒。”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
“回帮主,是小的认识那把沧龙剑,是魔教的丑侠没错。”
“哼,二老太爷果然料事如神,勇武堂弟子何在?”
“在!”
“速速上马,随我一起追杀丑侠,为二老太爷夺回凤血刀和沧龙剑!”
“是!”
陈德亮随手一指:“你,立刻飞鸽传书给二老太爷,就说乌江镇发现夏秦怡的踪迹。”
“是。”
鹿难烛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和叫骂声,侧过身子向后看去。
见到那天带着二人缠斗公孙晴的男子,带人骑着快马追了过来。
跑了两天,虽然有备用的马儿替换,但马车的速度也已经明显减慢了,被追上是一定的。
前面是一片小树林,鹿难烛把马车停在树林里,缰绳拴在树干上,提着沧龙剑反身走出了树林。
“吁……”
陈德亮在鹿难烛面前十步远下了马,看着沧龙剑,又打量了一番满身血迹的鹿难烛,朗声问道:“你就是魔教的丑侠?”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