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晓微微侧身挡住下属的目光,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呢喃一句,“是呀,不然怎么找到你的~”
声音温柔,调子可爱,尾音拖得百转千回,要把人的心勾走了。
刘晋雅登时觉着在楼下吹风算不得什么,看着钟瑜晓含笑的唇角,觉着诱人得很,忍着没上去亲一口,脸上发烫,低了头虚虚推去,“要迟到了。”
“嗯。”钟瑜晓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转身走向车子。
刘晋雅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抬起头,正见钟瑜晓不怕冷的打开车窗给她招招手。
这还是那个公式化道别吻的耿直宝宝吗?
刘晋雅算是服了,也挥着手道别,见到指尖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
特别漂亮。
她忽而想起之前钟瑜晓问的那个“去医院看妈妈要不要摘戒指”的问题,已经有了很确切肯定的答案。
不摘吧,探一探妈妈的想法,还有……
对钟瑜晓负责。
——
小姨打车过来,不过是十五分钟的车程。刘晋雅上楼就收到了消息,急急换身衣服整理东西,一刻不敢耽搁地往小区门口走,到了半途已经接到了小姨打来的催促电话。
她紧张地加快脚步,上了车没喘好气就说,“对不起,您等久了吗?”
小姨摇头,刚想给她拍背顺气,目光一瞥眼尖地发现了戒指,变了脸色,“这是什么?”
“戒指。”刘晋雅知道小姨牙尖嘴利、- xing -格强势,面对面有些犯怵,弱弱地说,“我和晓晓买来玩的。”
小姨啧了声,“你这是要跟大姐坦白?”
“也不是。”刘晋雅还是关心妈妈的身体状况的,叹口气慢慢解释,“看看妈妈的身体情况吧。”
猛地打开了车窗,小姨让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吹了满面,沉默片刻才说,“先别说。”
刘晋雅细细观察了小姨,看对方眉头深锁,任由风吹苦大仇深,身子僵硬分明是特别生气的样子。去医院的路还远着,她不希望小姨把这口气怄太久,忐忑地叫了声“小姨”,想看看小姨到底气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小姨听到了,转过头来,厉声问,“你一点都不关心大姐了!”
“啊?”刘晋雅委屈,“我之前加班太晚了,真的来不及去医院。但我每天都打电话给妈妈了,上次放假,不是……”
小姨打断她的解释,“我不是说这个方面。”
“那是……”
“你是不是觉得大姐伤好了,一切都好了?”小姨冷笑,“你记不记得伤情鉴定的事情?”
刘晋雅点头,“记得,结果已经出来了?”
小姨叹口气,转个头又去吹冷风了。
“小姨!有话你就说啊!”话说到一半,刘晋雅着急,拉了小姨的胳膊催促。
“我看不明白报告,只听到他们说了,以这样的伤害程度,你爸爸判刑不会多,可能三年之内就出来了。”小姨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不明白了,大姐被打成那样,怎么就是轻伤呢?”
刘晋雅愣住了,“怎么可能呢,可不可以再验一次……”
“我再问问吧。”小姨咬牙,“大姐知道结果以后,心情一直很不好,你等下别提这件事。”
刘晋雅知道妈妈的打击只会比她更多,点点头,想着能做些什么,无措地拿起手机查资料来,试图了解一下轻伤标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晃动,她没能看明白已经到了医院,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跟小姨上楼。
妈妈正坐在窗边看风景,神色恍惚,听到她们进门的声音抖了一抖,转过头来挤出笑容,见到刘晋雅的眼睛有了点兴奋的光彩,柔声说着,“小雅来了呀。”
“嗯。”刘晋雅走过去,着急要扶起身妈妈。
妈妈笑着摇头,自己站了起来,“没这么严重呢。”
说到了身体状况,妈妈难以避免地想起了鉴伤的结果,面色一黯,一边咳嗽一边慢慢走回了病床。
“妈,喝点水。”刘晋雅赶紧给妈妈拿杯子。
妈妈喝了一口,看着她的脸无力地解释,“是太久没说话了,嗓子哑,没事的。”
帮着拿枕头垫高,刘晋雅让妈妈往后靠,试图造出比较舒服惬意的环境。
妈妈瞧了她一眼,“今天请假了?”
“嗯。”
“我没什么事,不用特地来看我。”妈妈说到这顿住,瞧了她半晌,皱着眉头问,“最近工作很忙吗?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看脸都瘦了一圈了。”
“哪有这么夸张。”刘晋雅干笑。
妈妈摸着她的手,“一大早过来,手这么冰……下午在家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看着妈妈忧愁的样子,小姨听不下去了,主动开玩笑,“大姐,小雅刚来这么一下,你就把她往回赶不合适嘛。”
“我没什么事啊。”妈妈苦笑,“轻伤而已,快好了。”
轻伤一词太容易和鉴伤结果联系起来,刘晋雅和小姨对视一眼,默契地闭上嘴巴。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妈妈意识到自己又丧气了,终究不忍心女儿一起愁眉苦脸,强笑着转移话题,“小雅,你拿的是什么呀?”
“粥。”刘晋雅说着,把桌板移上去,献宝似的打开了,“我专门为你做的。”
“傻孩子,医院也有东西吃呀,干嘛这么费劲。”妈妈埋怨着,却也打开了饭盒,面上满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