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目及之处是满眼的翠绿,朦胧的青山在薄云中影影绰绰, 楚嘉凝恍惚了下,嘴角才勉强地勾了勾, 那人说的不错, 此处果然是极好的地方。
“二小姐, 这是老爷特意替小姐安排的,日后若有任何事,小姐尽管吩咐。”
楚嘉凝颔首微微点了点头,那人才牵着马车向着前面的一处别院行去。
经过这一遭,楚嘉凝也不似从前那般欢腾, 反而多了几分沉静。神色淡淡地扫过清幽的小居门前溪水潺潺,楚嘉凝微微敛眉轻笑,那人倒是挺会享受,如此清幽之地都能被她寻到。
“凝儿!”
如涓涓细流般娓娓动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嘉凝心头猛地一缩,僵在了原地,这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她曾每日期望能再听听那人的声音,如今真真切切听到了,却又不太敢去相信。
“怎么?不想见到我?”
等了半晌也不见楚嘉凝转过身子来,慕容水嫣暗叹一声,向前一步从后面将她圈在了怀里。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待她醒来时,人已经被送到了这里,送她来的人还递给她一封高黎昕亲笔书信,她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失落了一阵,心底对楚嘉凝的思念便开始暗暗作祟,她托人前去打听了些关于楚二小姐的消息,得知她为了自己伤心至此,她的一颗心都在震颤。
“不打算转过来看看我吗?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慕容水嫣贴着她的脸颊,柔柔的声音缱绻而来。楚嘉凝转过身子,一张素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呆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与她对视,红唇翕动,却是支吾着不成句,“你······水,水嫣?”
“是,水嫣,凝儿的水嫣。”慕容水嫣握住她冰凉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脸上,“你看,是有温度的,我没死。”
“不哭了,好不好?”
手上的温度真实的存在,楚嘉凝嗤笑一声,欣喜若狂,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她上前一步抱住她,埋头在她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你,我以为你真的死了的,我······我好想你!”
慕容水嫣含笑在她额间落了一吻,“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是吗?”楚嘉凝心里一暖,腮边毫无征兆的落了绯红,她窝到慕容水嫣怀里仰头看她,脸上的笑徐徐绽开,耀眼夺目,“你为何还活着?那日我明明看着你喝下了那毒酒。”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多亏了圣上,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啊?是她?”楚嘉凝心里咯噔一下,思及那日对姐姐说的绝情的话,不免有些自责了起来。
“怎么了?”慕容水嫣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吻了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却是令两人双双肩头一颤。
楚嘉凝猛然抬起头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好似一朵火红的木棉花。这毕竟是她们第一次接吻,慕容水嫣的偷袭来的猝不及防,楚嘉凝没个准备,心扑通扑通跳地惶然。
慕容水嫣眯眼轻笑,看惯了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如今这般娇弱含羞的她倒是令自己喜欢的紧,简直不能再可爱了。
慕容水嫣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又凑近了她。
楚嘉凝瞪大了眼睛屏气凝神看她,舒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相覆的刹那,楚嘉凝的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她浑身僵硬的定在那儿,任着慕容水嫣将她搂在怀里。
“闭眼!”慕容水嫣轻吻着她,牵着她的胳膊勾住自己的脖子,顺便提醒了句。
此时的楚嘉凝哪还有什么顶嘴的气力?浑身柔软似水,连着思绪也跟着凝滞住了,慕容水嫣说什么,她便乖乖地照做。
她微微地仰起头迎合着她,任着慕容水嫣在她两瓣娇软的红唇上采撷。
······
高黎昕邀南越女皇来访的邀请函如期而至,为表达女皇对翟弋郎的救命之恩,还特意送去了满箱的珍品。
南越国王宫兰心阁
“既然醒了便起来活动活动,沉睡了这么多时日,还没睡够吗?”曾若祎端了盆水放置一把,将布子放于水中浸- shi -后拧干,才踱步到床前,俯身将兀自假寐之人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翟弋郎慵懒着身子半眯着眼任着曾若祎替她擦脸,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脸颊,翟弋郎轻唔了声,道:“舒服,有媳妇儿疼就是不一样。”
说着便伸手在曾若祎的纤纤细腰上揩了把油。
“又没个正经了。”曾若祎乜了她一眼,思及之前癫狂非常的她,嗔怨道:“谁是你媳妇儿?当初也不知是谁,想要活活把我掐死呢!”
翟弋郎噎了下,忙收回手,也不敢再动手动脚了,她当初清醒过来时,见着脸上身上多处淤青的曾若祎,才知自己发疯时有多不可理喻,简直丧心病狂。
“来,让我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曾若祎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手指在她已经有些圆润的脸颊上摩挲着,“恩,不错,气色好多了,脸上也有肉了。听南越国主说,你体内的毒已经全解了,不会再复发。”
翟弋郎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咧嘴嬉笑道:“得亏有媳妇儿的照顾,我才得以痊愈,此等大恩大德,弋郎没齿难忘。”
曾若祎斜觑了她一眼,忽然冷着一张脸抽回手,语气淡淡道:“既然你已痊愈,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什······什么账?”翟弋郎瞬间警惕了起来,曾若祎这表情她太了解了,只有在她生气时才会显现出来。
“你肩上刻的字是什么意思?是哪个让你爱慕之人令你这般牵挂,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将她镌刻于心?”曾若祎不疾不徐地说道,脸上无波无澜,心底早已翻江倒海地泛起了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