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莹宣攥紧了剑柄,额间渗出点点晶莹,呼吸有些急促,却依旧难以将她满腔的委屈、苦闷与仇恨和盘托出。她想要扬天长啸,她想要将那个害她至深的高瑾千刀万剐。
高黎昕每对她冷落一分,她便对高瑾更仇恨一分。如若不是那人,她和高黎昕不会落得到死也未能见上一面,更害她今生如此卑微的活着。
思及此,楚莹宣一跃而起,怒目振袖甩剑,又是一阵清脆的咔嚓作响声肆意而起。
高黎昕从宫里出来,坐上马车准备往皇太女宫赶。但行至中途忽然下令变了路线,在距离翠竹林还有一小段路时她便提前下了马车,独自漫步行至。
今生自她醒来,她还从未来过翠竹林,不知是否景色依旧呢?
脚踩在柔软的落叶上,从脚底漫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忽然被一片翠竹折断声覆盖。
高黎昕错愕,躲在假石后睁大了眼睛往声源处探去,就见楚莹宣长发披散而落,掩了半颊的冷冽,却独独露出对方一双黑眸在月光下闪着冷峻的银光,而她手中的长剑还散发着汹涌的凶气。
“她会武功?”高黎昕疑惑地腹诽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吃狗粮的二哈扔了1个地雷
新章节送上,有小天使问我何时大婚,快啦快啦!别急哈!不过你们要积极多多留评嘛!
日常打滚求留评撒花!
其实还有无关系的话想说,前些日子在微博上有人说不知有没有师生恋成功的,我觉得很难吧?首先老师与学生的年龄差在,又是同- xing -,要迈过的坎太多,一般老师都不会去尝试吧?所以师生恋很难成功,而且有时会是很多人的禁忌,所以如果真的有成功的真的要祝福了!不容易。
☆、第15章
“回府······”
高黎昕长袍颤动,藏在袍里的一双脚迈着细密的步子,从幽森的竹林踱到一片皎皎的月光下,她轻撩起煽动着的衣摆抬脚便上了马车,斜身倚在软绵的云锦方垫上。
车帘垂落,一张深刻的五官再次隐匿在昏暗中。
纪柔弓身托起手里的棉绒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被一团温暖包裹,高黎昕- yin -冷如锋棱毕现的钻石精金一般的面孔才渐屈现了些暖意温润。
高黎昕仰头轻移了移身子,寻了个还算舒适的位置便缓缓阖上疲累的双眸。脑海中再次回忆起适才楚莹宣英姿飒飒带着狠绝的剑法,高黎昕陡然一怔,后背掀起阵阵刺骨的冷风。
她是何时习得武功,自己与她在一起时竟然毫不知觉。
高黎昕一双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轻转,脑中嗖的一声闪现出了当初楚莹宣替她挡刀受伤的画面,清晰可见的鲜血淋淋。对方肩头上的衣衫已经被黑血染- shi -了一片,刺鼻的血腥味奔涌而来。肩头上的衣襟被刀口划破的地方,汩汩粘稠的黑血往外涌,吓得她失措间连忙用手去捂住还在往外喷涌的伤口,黑血还是从她的指间渗了出来。
望着楚莹宣疼得发紫的嘴唇和她额头上沁满的冷汗,血衣死死地黏在她的肌肤上,高黎昕颤抖的心仿若被狠狠地拧了一圈,带着抽搐的疼,她伸出不禁然打着颤栗的胳膊将几欲昏迷的楚莹宣拥在怀里,布满红血丝的眼眶里翻滚着汹涌的泪水,烫的厉害。
刀上怕是染了剧.毒,高黎昕无措地趴伏在床前,眼睁睁地看着楚莹宣暴露在外的肩头上的肌肤从莹白一点点地被黑紫侵噬。
宫里的御医匍匐了一地,各个悬着一颗心,昏黄的烛光映- she -下,御医皱缩的脸上苍劲纵横一路,额间竖眉突兀。
高黎昕几日里守在楚莹宣的床前未敢合眼。连日来,高黎昕的顶心像是被罩上了旋绕着荆棘的圆箍,刺得她神经突突的疼。
直到楚莹宣苏醒的那一刻,她提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了下来,瘫软在榻前。
自那以后,她对楚莹宣的爱更深了。
车身颠簸了下,牵动着高黎昕的眉头轻颤,骤然往里聚拢。她不解,若是楚莹宣会武功,以练武之人的反应能力,以及她比自己提早撞见了刺客,应该是来得及回击的吧?还是说她当时也被对方的来势汹汹吓怕了?
又或者······这是她与高瑾她们联合起来设的一个局,想要夺取自己的信任?那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高黎昕搭在毯子上的手攥成了拳头,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有些替楚莹宣惋惜。毕竟,前世的自己对她们,是完全的信任的。
她们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
御书房
“即日起,朕准许你着明黄服饰,赐乘龙辇,以合储君之尊。”
数日里,太女高黎昕为国所做出的努力,皇帝一一看在眼里,对此深感欣慰。遂特意召见高黎昕与楚相,命楚相将旨意周知内大臣。
如此一来,高黎昕与皇帝共议朝政也便是更加名正言顺,根基也算是更稳了些。
“臣领旨。”楚相俯身应道。
“父皇,儿臣······”高黎昕心中一惊,但更多的是心喜,她低头努力掩去心中的微漾,俯身欲要推辞,没曾想竟被皇帝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楚相可否暂缓几日再将此消息告知各内臣?”
出了御书房,高黎昕追上楚相,凑近身子压着声问道。
“这······”楚相不明所以,皱着眉似有些为难。
“楚相放心,出了事我担着。”皇帝只说将此事周知列位内臣,但并未说即刻,她只求楚相暂缓几日告知,也不算是有违圣命。
楚相乃高黎昕的岳丈,在此事上虽有些为难,但对方已说她会一力承担后果,帮她这忙也未尝不可。毕竟,以太女如今的境况来看,最终登上皇位指日可待,他没必要绝了自己的路,更让自己的女儿日后为难。
得了楚相的允诺,别了对方,高黎昕便眉眼弯弯,信步闲庭地往韶华殿赶。
御书房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她还是与平常一样,整日如沐春光、神色悠然,依旧着往日的常服,未有改变,下了早朝照惯例去长宁宫问安,母女俩闲聊半晌便起身回了韶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