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了一身的寒意入了殿内,迎面扑来的暖意倏地一下将高黎昕的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看着殿内忽然变了的摆设,桌上摆放着各式糕点,有小兔子形状的,有海棠酥,有玫瑰酥,还有香薷饮,每一种都体现着她的别出心裁,因为她韶华殿里的小厨不会一种糕点换那么多样式。
高黎昕凝神轻嗅了嗅,空气里夹带着淡淡的水仙花香味,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有软塌上绣了一半的刺绣,怕是她从相府一并带回来的。
高黎昕眼里的眸光柔软了几分,这才好像有了家的感觉,以前她的宫殿内总是透着规规矩矩的冰冷,拘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高黎昕眼神又在房内找寻了一圈,仍未捕捉到楚莹宣半点踪影,不禁有些黯然失色,侧脸问向跟进来的婢女,“太女妃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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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殿内淡淡的水仙花香还在鼻尖萦绕, 和着糕点的浓厚酥香味诱惑着高黎昕轻挪脚步慢慢地踱步到桌前。
听身边的婢女讲, 娘娘自一早同她一起去行礼后就未曾回来过, 而这些也只是刘妈妈一个时辰前回来叮嘱小厨要按照娘娘的法子来做。
高黎昕俯身纤指捏起一小块玫瑰酥放入嘴中, 酥脆可口,芳香四溢, 舌尖带着淡淡的甜味一点点地向着舌根蔓延,缱绻着入了心坎。
高黎昕嘴角轻扬, 勾起一抹澄净且透着清香的浅笑。
殿外裹挟着尘埃的邪风吹得愈发肆虐, 天色乌沉沉地压了下来, 黑压压地逼近着层峦耸翠,很快空中便飞起了雪花, 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高黎昕拍了拍手上残渣, 黯淡着神色抬眼望向窗外来势汹汹的鹅毛飞雪,又抬头望了眼暗沉的天际,心跳得愈发紊乱起来。
她垂手抚上滚着金丝边的朝服, 指尖乍一覆上去,绣缎上冰冷的寒意便透过指尖倏地一下传遍身体, 惊得她一个激灵。
而那冷意却一寸寸地侵占了她整颗心。她细密的羽睫眨了眨, 依照前世来推算, 再有一月南诏的战役便要打起来了,而她也是在那次战役中失去了一名重将。
“纪柔,落雪了,派云兮云尧出去寻一寻太女妃!”舒朗的声音还在殿内回荡,高黎昕已踅身出了殿外。
飞雪连天舞回风, 高黎昕身上单薄,寒雪落在她莹白的颊边激起她一身的颤栗。
纪柔吩咐完云兮云尧便转身碎步跟上了高黎昕的步子,展开手中的紫苑鹅绒披风轻轻地披在高黎昕的身上,“殿下如此急切,这是要去哪儿?”
纪柔手上玲珑地在高黎昕胸前系好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结,仿佛一阵风拂过,便能将它卷起在空中蝶飞曼舞一般。
高黎昕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脸颊在领边的天鹅绒上蹭了蹭,撩起些微的暖意,她潋滟的双眸似是被清水漫过,清凌凌一片,神光在纪柔一张娇俏的小脸上略过,嘴角微扬,神色淡然未露一丝的微恙。
“备轿!”
融雪越落越急,高黎昕坐于轿内,耳畔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寒风呼啸的声音。
轿子一路辗转,破开满地的雪白,终于在督查司刑审处落了轿。
俯身下了轿,刑部魏孝利魏大人微微弓身向着高黎昕行了礼便引着她往刑审处进。
高黎昕亲临刑审处的通令早她一步及至,魏大人得了令已经吩咐下人事先打点好了一切,顶着重雪候在了门口。
审讯室里晦暗的光线透着- yin -森森的寒意,还有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带着狠绝地直往人鼻腔里钻,高黎昕在另一间密室中落了座,纵使与外面的审讯室有一门之隔,但空气中的腐臭味和浓浓的血腥味还是搅的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努力拘着身上的不适,稳住了心神,这还只是开始。
很快外面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声音,高黎昕透过特殊的方口探向外面,就见着武志忠披头散发地被架在十字架上推了出来,脸上的血渍已经模糊了他的脸,奄奄一息地耷拉着脑袋。
魏大人就端坐在前面,眼角余光时不时地往高黎昕所在的密室瞄上一眼。
一盆盐水往武志忠的身上一泼,他栗冷着身子转醒过来,看清了对面的人后,顿时破口大骂:“魏孝利你这个贼人,案子已结,你总拿捏着我作甚?”武志忠说着便往对面啐了一口,眼神似是带着刺刀。
“前一个案子是了了,但武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一桩锦会仓库亏空案吗?当时亏空万两以上的官员全部被处斩,而事后再清查各州县的库存银两,竟然比清查数额多出了数十万两银子,这其中冤杀了多少官员又放任了多少官员侥幸逃脱呢?武大人不想解释一番吗?”
魏大人将手中的一摞案卷册子往案桌上一摔,震得桌上的签筒晃了好一阵才稳了下来。
武志忠一直与他打太极,他相信高瑾自是有法子解决此事的,他只需按着他们当年对策回答就好,至于其他的,他死不承认,他们又能耐他何?
武志忠这么想的便这么回答了,但他不知当年他用在别人身上的酷刑今日会在自己身上落了实。
鞭笞虽算的上是最轻的刑罚了,但身上本就有伤的武志忠,哪还受得了这几鞭重刑?更何况,那上面还撒了盐水。
哀嚎声愈来愈凄惨,“魏孝利,你敢对我用刑,传了七公主耳朵里去,当心你的狗命。”
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武志忠,魏大人腮边的胡子得意地往上翘了翘,总算是惩治了下这个素来目中无人的家伙,谁知对方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的心狠狠地抖了下,虽然他办事刚正,行事妥当,但难挡小人栽赃陷害,背后捅刀。毕竟,那人的身后可有七公主可以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