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是不好的结果吗？”
布兰奇医生点点头，说：“检查结果显示你脑血管细胞发生了异变。”
“是吗？”难怪我最近越来越嗜睡，也很容易头晕、疼痛，我还以为是正常的现象。
第二次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确认了我脑血管细胞的确发生了异变，癌细胞状况突然大面积扩张和侵染。
我拿着化验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久很久，布兰奇医生说：“手术必须要提前了。你做一下准备，一个小时之后进行手术。”
手术来得这样突然。
我坐在座位上，身体僵硬得不能动弹。
我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冰冷。
像黑夜漫漫，海水漫溯。
我枯坐在座位上，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要忘记自己，忘记这个世界。
也许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我将从这个世界消失，明天的太阳将成为我的坟墓。
离别的渡口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
我紧紧握着手中冰凉的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很久，终于还是按下章程的号码。
提示音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我嘴唇微微颤抖，颤抖了很久，才说出那两个字：“章程……”
然而，下一秒，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却让我一阵心悸。手机那边，沈婕妤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带着洋洋得意的语气，说：“我是沈婕妤。”
我睁大眼睛，问：“为什么章程的手机会在你的手里？”
沈婕妤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我和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呢……”
这个时候，她那边传来章程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握着手机，保持通话，却连一丝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章程从沈婕妤的手中夺过手机，说：“其央，你别多想，我和……”
我打断他，问：“你和她要结婚了？”
章程一下子沉默了，好像瞬间石沉大海。
“你听我解释……”
“再见……”
眼泪从我眼眶中落下来，爬满我整张脸。
我将手机关机，放到布兰奇医生的桌子上面，枯坐在座位上。再无可恋。
在这个世界上，我终究还是孤单一人。
布兰奇医生问：“好了吗？”
我对他惨然一笑，说：“好了。”
白光晕眩，麻醉药打进我的身体里面。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是这样用力地去爱一个人。
——卷二·完——
卷三
第143章：回国
飞机在机场降落。
我下了机，刚出去，就看见桃子和陆俊文两个人站在一群人中，手中还煞有其事地举着一块纸牌，上面写着“欢迎许其央回国”几个字。
我看着纸牌上面那几个字，“扑哧”一声笑出来。
走在我前面的一个大叔回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什么就笑了。
我对他笑了笑，说：“大叔，刚才谢谢你。”
之前在飞机上，我喝可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可乐洒了出来，身上的白色T恤瞬间被浸染了一块渍迹。
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大叔递给了我几张纸巾。
不过与之同时，大叔一副“现在这些小孩都毛手毛脚”的表情让我不禁猜测，他是不是也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大的孩子。
大叔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他笑了笑，摆摆手，离开了。
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过了安检口，和桃子他们会合。桃子激动地一把抱住我，又打又锤，说：“你一下子就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看一下！”
我笑着拍拍她的背，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桃子红着眼瞪我。
大抵这是机场最常见的场景了，拥抱、红眼、笑容。当我终于回到祖国，脚踏在这片土地之上，看见熟悉的人，我心里面感慨万分。美国，再见了。
陆俊文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问：“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吗？”
我解释说：“这是一些必备的，其他的东西章程他说他帮我找人直接送过来。”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桃子抱着我的胳膊，说：“你肯定很久没有吃地道的中国菜了吧。”
一说到这个，我的口水就便要流出来。
在美国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去买菜，然后回公寓做菜吃，很多调料美国也没有，总不是那个味。有时候和叶银城一起去中国菜餐厅吃饭，也往往都是有形无味。更多的时候，懒，基本上都是靠订外卖或者下面随意糊弄一下。
我们坐车一路来到江平的市中心。差不多半年过去，市中心没有怎么变，只是有些店面换了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