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上前摸了他手,发现还是冰凉,就放在自己手里捂,笑说:“我昨日听朋友说东区有一家私家馆,菜式很不错,等你休息了一起去尝尝。”
顾眠有些不自在,抽回手抱住水杯,小抿一口,说:“好。”
傅盛看他别扭,温柔说:“眠眠,我不急,咱们慢慢来,我年纪不小了,真心希望找一个人结婚,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我想和你结婚。”他郑重而又含情脉脉。
结婚……顾眠心里一动,第一次认真看他,傅盛眼睛深邃,很坚定,不像白行从不敢和他直视。
沉默了一会,他晃着玻璃杯,缓缓开口,“顾眠都又半个月没回来了……听公司人讲……他一直在韩图那里。”
傅盛知道他和白行的事,也知道韩图,柔声问:“你现在怎么想?”
顾眠低下头:“有些不甘心。”
他说得不清不白,傅盛却听懂了。他爱了这么多年,要突然放手也是不甘心。
傅盛心疼,走过去抱住他,说:“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做傻事。”顿了顿,又说:“我会等你的。”
他声音轻柔,像是在哄孩童入睡,顾眠突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揪紧他的衣摆,小声哭了起来。
傅盛送他回家,走的时候亲他额头,顾眠没拒绝他的温暖,在他愉悦的笑声中上楼。
打开灯,白行站在阳台上,眼神寒冷。
顾眠吓了一跳,也没说话,自顾自去洗漱准备睡觉。现在对他来说,睡觉和吃饭是最重要的事。吃饱,他可以活着,睡好,他可以活得更好。
“谁?”白行语气不稳,像是极力忍耐。
顾眠平静说:“他叫傅盛,认识两个月了,在追我。”
怕说不清楚,白行不理解,又说:“他说要和我结婚。”
白行语速不稳,问:“你同意了?”
顾眠平静说:“还没,你一直不在,得先和你分手,这样对他才公平。”
“你想分手?”白行极力忍耐,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恩。”他斟酌了一会,简单答道。
听完顾眠的回答,白行的理智彻底失控了,大步冲上来,掐住顾眠的脖子拖按到沙发上,“分手,你他妈竟然说分手,凭什么,我白行是你想甩就甩的人吗。”
顾眠掰不开他手,没法呼吸,脸憋的通红,就下狠心抬膝去顶他下体,白行嗷呜一声捂住下身倒在沙发上。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凭我这八年死心塌地的爱你,凭我这八年忍耐和等待候你,也凭我这八年的低微和下贱。”顾眠大吼,撕心裂肺般,“这些够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还凭你在外面安新居养新欢,凭你知道我爱你就有恃无恐的糟蹋我,凭你狼心狗肺,凭你自私自利,凭你……”
顾眠说不下去了,他抱住头蹲在地上伤心得哭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该这么下贱的去爱一个人,求而不得,凭什么他爱的人不爱他。
他做错了什么,被他这样践踏。
“好,好,不就是结婚吗,结,现在就结。”白行气急败坏,犹如困兽,却被他一连串夹杂着血腥的话语镇住了,他啪啪下狠劲往自己脸上扇,“走,现在就去结。”完了发疯一样翻箱倒柜找顾眠的户口本。
等找到了就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眠拉起来,拿热毛巾给他擦脸,顾眠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他又从衣柜拿出一件男款红色大衣给顾眠穿上,又给他系上围脖,自己也穿了一件同款的红大衣。
顾眠已经麻木了,行尸走肉一样,任凭他折腾,之后白行把他塞进车里,就开车带他回老宅。
一路上顾眠看着身上的红大衣发呆,这是开春的时候他买的,想着等白行答应了他的求婚,两人就穿着去民政局拍照登记,现在都已经是初冬了,穿上也都不暖和了,冷的慌。
老宅外院铁门上锁,白行不要命了,直接加大油门冲了进去,剧烈的声音将早已入睡的白家众人惊醒。
管家心里不安,这二少爷又是发什么疯作什么孽啊,慌忙去通知老爷夫人大少爷。
白父白母一听管家说是二少爷撞到铁门了就问伤了没,管家说没,白父就挥挥手说那就让他睡去吧。
管家犹豫一下又说二少爷带着顾眠回来了。白父知道顾眠,白行带回来过一次,他觉得白行一向爱玩,没什么定性,要不多久就散,也就没有见的必要,省得糟心。
不过听白礼说是个不错的孩子,举止有礼,为人温和。不过,这白行这大半夜带人回来,还那么大火气,是怎么一回事,管家犹豫说二少爷说要结婚。
结婚,这可就是大事,平常他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婚姻大事可不能犯糊涂。
白父白母穿好衣服到大厅,差点被杵在中间的两人吓破胆——顾眠小脸惨败,表情呆滞,一身大红,活像只小鬼。白行也是大红,脸却阴沉,周身散发狂躁,像阎王爷。
白礼披着睡袍,端着一杯热水坐在木椅上浅抿,眼角含笑,十足的看热闹模样。
“爸,妈,我要和顾眠结婚。”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拉顾眠下跪,顾眠不跪,他就踢他腿,顾眠吃疼不甘跪下。
白家父母也不是不通透的人,向来白家恋爱自由,只是儿子生来就不是个痴情的种,十几岁就学会招惹男男女女,有一次争风吃醋还把情敌给打废了,认识了顾眠倒也安稳了几年,可今年不是听说又在外面包了个大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