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间,华夏山庄不仅出了不少武林高手,庄下的产业也遍布大江南北,虽然山庄修建在山顶,却并不像苍穹剑派那般艰苦,庄内雕栏玉砌,水榭楼台,奇山怪石应有尽有。
在庄内的西北角,有一座三层高的藏书阁,一层二层提供给庄中子弟,而三层只有历代庄主才能上去。
到了夏秦怡这一代比较特殊,庄中目前并无庄主,三位老太爷共同管理山庄,三房老太爷的意思是:夏秦怡还年轻,顶着继承人的身份,再历练几年。
不过这一层,对夏秦怡是开放的。
夏秦怡来到柜子前,拿出一本古卷,书页已经泛黄,上面写着:《三十六路天罡刀法精要》,这本书夏秦怡早就能倒背如流,在书的最后一页,有这样一段话:凡吾后人,必持凤血刀,手刃沧龙剑主,提剑祭拜,不见沧龙剑,吾死不瞑目。
夏秦怡轻轻摩挲上面墨色淡去的字,这是百年前那位老祖宗的亲笔手书。
夏秦怡轻叹一声,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目光飘远。
三个月后
丛林密布,瘴气缭绕,炙热的阳光仿佛也穿透不到这里,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 yin -冷,神秘的西南。
这是俨然已经成为武林正道的禁地,正派人士口中的“魔教”盘踞于此。
瘴气深处的一座地下宫殿内,冗长而又压抑的通道,两边燃烧着火把。
在这样一个通道内,一切声响都会被扩大数倍,由甬道的另一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位白衣女子从暗处走来,现出了她窈窕的身段,正是公孙晴。
公孙晴每走几步便会扭动一支火把,随着一阵阵机关暗响,公孙晴走进一处开阔的大厅。
大厅内肃穆庄严,四周的架子上放着火盆,三面墙上挂着鬼王旗,正对入口的整面墙壁,镂刻着巨大的鬼王鬼母像,在昏暗光源的映衬下,整个大厅显得十分幽森诡异。
像下有一大一小两个石座,主位上端坐着一位戴着鬼王面具的瘦削男子,旁边略小的座位空着;台阶下站着两排黑衣人。
公孙晴快步的走上前去,以右手按住心口:“公孙晴参见教主。”
“嗯……坐吧。”男子的声音沙哑低沉。
公孙晴谢过,信步走到空位上坐定。
“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出列的正是之前跟在公孙晴身边的荒火,公孙晴盯着荒火,眯了眯那对狭长的狐眼。
“讲。”
“是,教主,三个月前,属下与修罗跟随圣女前往天穹山,完成了教主的任务,圣女还想趁机夺取凤血刀,结果被丑侠搅局不成,后来我二人奉圣女之命带走丑侠,可圣女最后竟然将此人放了,而且属下还听说,那丑侠师承君莫笑,手中的兵器正是百年前与凤血刀齐名的沧龙剑,那时丑侠已经受伤,我们完全可以将他杀死,夺取沧龙剑一振圣教天威,可圣女却让我们把他放了。”
“哦?晴儿,荒火说的可是真的?”
“回教主,句句属实。”
“让本座听听你的解释。”
“回禀教主,属下当时并不知道丑侠手中的兵器就是沧龙剑,我想这件事荒火右使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吧?丑侠在一年前突然出现,踏遍各门各派行窃,在正派之中声名狼藉,更是各大赏金猎人的头号目标,现下圣教正值用人之际,属下观察那丑侠,年纪轻轻身手不凡,本想设计让他归顺圣教,而荒火右使不问青红皂白,救出丑侠后就与其大战一场,破坏了属下的布局;那丑侠本已受伤,却能从荒火右使手中逃走,更加证实了此人的不凡之处,如今正派人士已经认定丑侠出自圣教,相信过不了多久,中原武林再无他的立足之地,沧龙剑不过是死物,若是能将沧龙剑和丑侠一同招入圣教,岂不是一举两得?倒是荒火右使,不听号令在前,倒打一耙在后,属下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荒火听完公孙晴的话,面色苍白,跪在地上:“教主,属下对圣教之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呐,教主!”
石座上的男子盯着匍匐在地的荒火良久,缓缓说道:“此事到此为止。”
“谢教主!”
众人从大厅陆续离开,公孙晴和荒火走在队伍的最后,见其他人走远,公孙晴转过身,将手指抵在荒火的胸口,用那一对狐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荒火,唇角微微勾起:“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扳倒了我,就能坐上我的位置。”
说完,公孙晴的在荒火的胸口点了点,转身离开。
……
三个月的时间,沧龙剑在丑侠手上的事情江湖人尽皆知。
五大派已经将丑侠定义成魔教徒,当年君莫笑无门无派,虽行为乖张,- xing -情古怪,却和魔教没有什么瓜葛,想不到百年后,他的传人竟堕落至此。
鹿难烛在民间的人望迅速飙升,酒楼茶肆,但凡有说书人说丑侠的场,必定爆满。特别是丑侠在天穹山上,大战华夏山庄大小姐夏秦怡和沧龙剑与凤血刀的传说,被演绎出了数个版本。
青州城外的土路上,一位青衣少女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提着一把剑,剑柄上挂着一缕红剑穗,孤身走在进城的路上。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少,行至一处树林,少女缓缓停下了脚步。
“三位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嘿嘿嘿,大哥,我们被发现了。”从树后率先走出一彪形大汉,手持钢刀,脸上有一处狰狞的刀疤。
“小娘子好眼力,此处僻静无人,你唤哥哥们现身,是不是想陪哥哥们玩一玩?”
“大,大,大哥,也,也,也给小弟,尝一尝。”
“哈哈哈哈哈……”三个壮汉肆无忌惮的大笑,脸上带着猥亵的神情。
青衣少女缓缓的转过身,剑穗轻轻摇曳。
“你们三个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少女的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