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流过哈喇子自己心里还有点逼数的两个人在小冷风中相视一笑,春风桃花开。
当然那都是李庚炎脑补出来的假象。颜妍脑袋里的场景是——两个老花子搓着手在早晨的小冷风中同时猥琐一笑,猥琐程度不亚于天桥上买光盘的棉袄大哥。
颜妍:智障大兄弟,盘子要伐?
李庚炎:小妹妹可真好看!
脑电波不在同一频道的两个人达成了诡异的和谐。颜妍心想面对这个智障我该怎么控制不崩人设李庚炎在想我该怎么哄哄这个这么可爱精致的小妹妹。
李庚炎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然后突然发现:为什么小妹妹脚下是秃的?一根草都没有!
李庚炎疑惑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颜妍摆出足以迷惑大佬的天真烂漫可爱美丽小天使笑容,用本体自带的软糯嗓音道,“……我、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体质,被我碰到的植物都、都会死亡。”颜妍说到这里纤长的眼睫轻颤,难过的低下了头。
李庚炎先是愧疚加心疼,为什么他要问出这个问题惹这个孩子伤心呢?为什么小妹妹要承受这么多……
紧接着是震惊,这样的体质会遭到多少人群起而攻之,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服侍也具是上等,想必是家族庞大且昌盛,这个孩子也是家里的嫡系吧……
但从小遭遇这些,生活在凡人中,恐怕一直是被当成怪物。
李庚炎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低下头的颜妍眼里满是快要憋不住的笑意。咿呀我的妈,这人果然是个智障,这么容易就对陌生人产生了心疼外加怜惜。这样的人,死的是很快的。他没有警惕心,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蒙蔽。
但颜妍也很头痛,这个诡异的能力可让她怎么回去见大佬——大佬肯定会甩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唇角是冻死人且诡异的似笑非笑,身后是浓浓的黑气……
颜妍心中一个巨大的哆嗦。我好怕,麻麻再爱我一次。
麻麻:滚滚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颜妍:……
脑补是个可怕的技能。
李庚炎挣扎了一下,无果,于是沉默的坐了片刻,这才发现他辛辛苦苦差点丢了命才重秘境里得来的“凌绝”剑自与周昼一战而后就不知何处去了。
那把剑算不上绝顶上品,但确实最适合他的,而且这把剑还会随着他自己本身的境界提升而提高品阶。不可多得的宝剑。
约摸是被周昼捡走了……李庚炎叹了口气,随后又是皱眉,捡走了又能如何?以认主的仙剑不可能被炼化,再者除非他本人身死魂灭否则他的凌绝不可能重新认主,拿回去还有可能被门派怀疑,百害而无一利。
李庚炎淡淡一笑,丰神俊朗的脸庞呈现风月之姿,若是平常足以惹得少女春心荡漾,可现在李庚炎满脸血污,侧脸上还有细细的划痕,这样的脸对着别人一笑,恐怕任谁也起不了荡漾之心。
可偏偏他不知晓,唯一的在场人又是个心狠手辣不可能告诉他的,所以李庚炎就带着一脸的泥傻笑了很久。
在颜妍看来,满脸泥土的李庚炎就是在傻笑。而这样的一个傻子,就是她的任务。
李庚炎不经意间抹了把脸,发现手中的污垢后笑容凝滞了片刻,紧接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颜妍招了招手。
“小妹妹,你一个人很害怕吧,来,跟着大哥哥,大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李庚炎笑的一脸纯良,刻意放轻了声音。
可你这是拐卖人口的开口词。颜妍趁着低头的功夫狠狠翻了个白眼,面上极其配合的向着李庚炎的方向走了两步,怯怯说道,“大、大哥哥,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你受伤了,不、不然我带你去可以歇息的地方吧。”
李庚炎只见面前的小女孩抓紧了衣角,不只是不安还是紧张导致她不停的搅动着手指,那青葱般的手指少顷便变得通红。
李庚炎虽是觉得女孩那句“我不能离开这里”有些问题,但他的伤势也不容他多问,外伤在痊愈,可内伤却不能在耽搁了。
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跟过去看看,这个小女孩看不出有多大能力,也害不了自己。
于是他本着拼一把的念头,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跟着颜妍走了。
期间果然证实了颜妍的那句话,李庚炎简直大吃一惊,世上真有这等可以令草木枯萎风化成烬的人类。
这个女孩脚下的草木,无一幸免。不过她要带我去哪?有这样的能力,被精灵族发现是迟早的事。
脚下草木大面积枯萎,漏出黄色的土地,这样明显的痕迹就算是瞎子也能摸得出来。
李庚炎心中的焦虑随着行走时间的增长和距离他醒来的地方越来越远而逐渐攀升,就在他身体和精神防线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颜妍停了。
李庚炎抬头,他们的面前,是坚固高大在夜晚发出美丽蓝光的围墙。
低调,奢华,神秘,宽广。
这里是精灵族的王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评论和营养液!
抱拳!
第39章 当你的仇人是你妈
精灵族的服饰很大程度上与修真界和妖界迥异,兼容着修真界的衣袂飘飘姿态卓然自及妖界的干练洒脱,又在二者之上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李庚炎对书上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听上去很唬人像是在逗小孩儿的说法,真的是对的。
这种感觉叫“空灵”
李庚炎抬眼望向身材有些单薄的少女,嘴角抿出了严肃的弧度。他的手指搭在凌绝上,紧绷的手指骨失去原本健康的粉色,略略发白。
他的心思千回百转,说不出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到底都有些什么。但不可否认,这片刻间震惊、诧异、怀疑、以及蛛丝般蔓延的恐惧确实是在片刻间潮水般将他裹挟其中,不得动弹。
于是理智回笼的瞬间,李庚炎笑了笑,强压下心头那一份不适,“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