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晓淡淡道,“等会你喝两杯意思意思就行。”
“你呢?”
“我开车,不方便喝酒。”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刘晋雅点点头表示明白,目光不自觉地在钟瑜晓的手上打着转。
“看什么?”钟瑜晓没有漏掉她的探看。
平时是个闷葫芦,刘晋雅到了关键时候却是能说上几句应急的话,咬咬唇一句谎话就出来了,“我记得你是红色指甲油。”
“磕掉了。”钟瑜晓说着,缓下车速拐弯进了右边一条道。
刘晋雅一望,瞧见了酒店的霓虹灯招牌,知道地方到了,“噢,可惜了。”
“打徐荣元的时候磕掉的。”钟瑜晓停好车却主动多说了句,笑着瞥她的关门的手,眼里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的手常用来扶人,大概体会不到了。”
“……”刘晋雅愣了一愣,抓女干当日的憋屈又浮现上来了。
她咬了咬牙,决定等会儿不管需不需要饮酒,一定要喝上两杯。
消愁。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上瘾的攻君
第15章 胃疼
刘晋雅跟着进了酒店。
饭局大同小异,大大的圆桌位置看似平等,先来后到是个学问,每个人端着笑脸说着别人想听的话,而这个别人,往往是最重要最快意的一个。
她们到的不早不晚,一进去便有人迎上来打招呼,钟瑜晓难得收起了几分清傲孤冷,含笑说话,刘晋雅不常参加过这样虚伪的会面,嘴笨,加上助理的身份,只有在旁边赔笑的份儿。
平景阁以湘菜为主,上的菜式放眼一望红通通的,油重色浓,看着晶亮喜庆。
刘晋雅没能吃上多少,虽说倒酒的活儿有个小伙子抢着干,活跃气氛由其他人带来的小姑娘包下 ,但钟瑜晓时不时跟旁边的人说着事情,她一个助理捏着筷子埋头猛吃,怎么看怎么不像话。
就连受恭维最多的人,也不是来专心吃饭的。
刘晋雅喝的酒不多,帮着钟瑜晓在推拒不掉的时候挡上一挡,给别人面子喝两口而已,钟瑜晓干脆滴酒未沾,直接用了“开车不方便”的缘由。这样的话在酒桌上不大好听,好在那些脑满肠肥的男人很给面子,不多劝。
她无意间看到钟瑜晓推辞时的正脸。
眸光似水,唇瓣嫣红,放软的嗓音带点哑,没做出楚楚可怜的娇态,却也让人于心不忍。
不过,钟瑜晓在拒绝喝酒之外,说正事的气势不输在场任何一个人。
他们似乎在说公司的一个项目的融资,刘晋雅听得一知半解,发懵度过了这漫长的饭局。她大多数时间在听着别人说话,包括钟瑜晓,当自己直勾勾的目光落在那张艳光四- she -的脸蛋上时,有一瞬的恍惚。
她现在这个样子,跟那一晚的餐厅里徐荣元看着钟瑜晓的样子有差别吗?
应当是有的吧。
最起码……徐荣元能够主动发话。
刘晋雅只有别人问个名字,钟瑜晓做个介绍的时候能插上两句话,其余时间怯生生听,一个名词或者一个公司的次数多了,会找机会用手机搜索一下。
她第一次后悔过去空闲的几年没对金融财经方面的专业知识多多了解。在家里的几年,她喜欢看书,多是只选人文历史文学类的看,关于经济金融方面的专业书,她曾经费心看了看,甚至跑到大学公开课去听,只为了跟徐荣元有几句话说。
然而,她的天赋有限,徐荣元对她浅显的纸上谈兵不感兴趣,更不喜欢当一个教她的老师。
刘晋雅放弃了,却没什么遗憾。
她以为她用不着,学不会充其量会失去一个感情淡漠的丈夫而已。
直到现在。
刘晋雅意识到她丢掉的是在大学四年的努力,许多知识似曾相识,却是再也回忆不起来。她感到一种辜负时光的懊恼,恨不得穿回去好好给好逸恶劳的自己两下耳光。
回是回不去了,她现在所能做的,是费心记下来。掏出笔记本把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这样会丢了钟瑜晓的脸,默默像个傻子一般倾听微笑,在心里重复一遍。
大概是一餐饭脑子太费劲,刘晋雅从酒店出去的时候,明明面对的夜晚安静祥和,脑袋却有些晕乎乎的。她下台阶时不大注意绊到了一下,脚步歪了,惊呼之后便有一只手伸来扶住。
“醉了?”钟瑜晓平平的调子磨去了话语里关切的温暖。
刘晋雅摇头,“没看清路。”
钟瑜晓不语,松开了手。
曾经被扶着的胳膊被风一吹,- shi -冷发凉,刘晋雅这才发现钟瑜晓手心有汗,转眸看了过去。钟瑜晓听了她没事的答案,懒得等她,早已经走在了前头,步子稳健,动作利落。
刘晋雅赶紧跟上,在开门上车前被问了一句话。
“你家住哪里。”
“恩泽小区。”
“哦。”钟瑜晓说,“上车吧。”
刘晋雅后知后觉钟瑜晓的问题是想让她自己回家,主动道,“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
“不必。”钟瑜晓斜了她一眼,“上车。”
刘晋雅乖乖坐上去,扭身拽安全带时打了个闷嗝儿,一股湘菜香辣的余味涌了上来,从包里拿出水杯喝。水是从公司出来前装的,在保温杯里还算热乎,流到肚子里滋润刚刚吃下不少刺激味道的胃。
她舒服地呵口气。
钟瑜晓瞥了她一眼。“你随身带水?”
“嗯。”
钟瑜晓又不说话了,唇角紧抿。
“很奇怪吗?”刘晋雅小声嘀咕,“水是生命之源。”
钟瑜晓没搭理她,踩下油门让车子在宽敞顺通的道路上飞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