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一愣,我瞅准时机嘬了一口,美滋滋舔嘴唇。
她被我亲得回神,问道:“实话?”
“千真万确。”
父皇常教导我做人勿要贪得无厌,可做事务必记住乘胜追击,得寸进尺。我此心昭彰,拿起她的手终于将诵了多年的话改了改说出口:“我以大煦公主之身份约誓于蔺瑶玉,桓宁愿对之献一世殷勤,毫无怨怼,绝不相负。如有辜负,便叫我唔——”
吃吃捂住我的嘴接下去道:“便叫蔺瑶玉八苦缠身,剖骨剥肤,万箭穿心。”
我拼力挣开她抱紧道:“吃吃,你这般不是故意惹我心疼吗?我后悔了,我要对你献百世殷勤,千世殷勤,万世殷勤。”
她笑了下,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桓宁,宁是你的闺名?”
我有些害羞,小心点了点头,冷不防就被堵上了嘴巴。
吃吃闭着眼睛,睫毛弯弯,还时不时颤一颤,可人得紧。
我瞧着心痒,此刻才明白,古人所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双丝网,千千结,待卿探看,俱是相思血。
屁股蓦地一凉,我哼了一声,吃吃忙问我怎么了,我摸了摸,触手一片- shi -滑。
旁边半臂波光粼粼,我左右看了看,才发觉与吃吃滚到了河边。
她拉我起来,瞧着我屁股偷笑。
我捂紧了满地里叫诵诵,诵诵不知是新拿了灯笼还是重新点了灯笼,许久才过来。
我隔着花丛问她:“容长安他们还在吗?”
诵诵道:“方才过来时还在。”
我蹲在花丛里,让她去把容长安他们轰去睡觉,再与我们拿两套外衣来。
诵诵很快抱着外衣回来道:“江安来人了。”
我一顿:“是谁?”
“是泉泉。”
等披好外衣,甫一抬头,我便见到了提灯走近,拈花一笑的克尔泉。
“我的公主殿下,真是许久不见。”她说着往我边上照了照,意味深长道:“蔺姑娘。”
我上前一步,挡住吃吃,问克尔泉:“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与公主殿下一同回京。”她侧开一条道:“这客栈里头的东西实在难吃,我还特意叫了他们的招牌菜。对了,殿下晚膳都吃了什么?”
我瞧着她闲话家常般,仿佛以往种种皆未发生过,不由顿了顿脚步:“克尔泉。”
她停下来:“我的殿下,从十四岁后,你就少有叫我泉泉的时候,如今竟然是一次也不叫了。”
我瞧着她故作无辜的姿态道:“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郑晗旸身手不错,倘使一个郑晗旸不成,还有个容长安,诵诵,韩承灏,连秦,便是本宫也可以算进去。”
我越说越气,手腕却被人抓住了,侧首正对上吃吃的眼。我不自觉就停下来,勾了勾嘴角,想对她笑笑。
克尔泉此时道:“怕。只是,我的公主殿下,克尔泉假作是仇人,容长安背后的主子却未必便是友人。更有甚者,连枕边人都说不定哪一日起来,就变成了仇人。殿下觉得,这般可怕不可怕?”
- yin -阳怪气,我眯着眼看她:“你敢明目张胆得回来,是有了什么教本宫甘心替你遮掩的把柄不成?”
吃吃放开我的手,侧身看了克尔泉一眼。克尔泉见状笑笑,独自持灯往前走:“我哪里敢自恃把柄,不过与殿下一般心意,以为慈朱与伏厥现下不能乱罢了。”
她走远了,我心有余气地踢了块石子:“慈朱蛮子。”
吃吃又拉住了我的手。我心下一抖,自知失言,忐忑不安地看过去,也不知她会否以为我是个坏姑娘。吃吃却未看我,而是望向克尔泉的背影,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路相对无言地牵着到了屋门口,我还有些恋恋不舍摸着吃吃的小手,可眼下时候不早,明日还要及早赶路,我只好忍痛与之分别。
吃吃走了几步又回头:“我想与你要句话。”
我走过去问她:“什么话?父皇说过,除了他的那个位子,我要什么都答应。你尽管说,我能要到的,绝不诓骗搪塞你。”
她摇摇头:“我要一句话,你今日许得誓,是你对我,不仅仅是公主桓宁对尚书之女蔺瑶玉。”
难不成是担心我仗着公主的威风花天酒地?我觉得好笑,却还是答应道:“都依你,都依你。”
躺在床上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的那什么菜没了。
这可是吃吃送我的第二件物事!
我当即爬起来,让诵诵陪我去寻。
那菜花散落在半坡,好找得很,只是上头的花骨朵没剩下几朵。
我抱回去,让诵诵给找了个长盒子放进去,搁在床边,终于安心躺下睡了。
第32章 第 32 章
次日起得早,我浑身酸疼,赖着不想动:“一想到要带着克尔泉回去,本宫便没了归心似箭的急切。”
诵诵来拨被子,我扭身滚了半圈,挨着墙:“你去告诉容长安,本宫身体不适。”
诵诵没去找容长安,她把蓉蓉叫来了。真是没眼色的,好歹也该去叫我的吃吃过来。
蓉蓉笑道:“殿下舟车劳顿,也该歇歇。我与瑶玉正好去河边转转,听她说,那边有种药草,叫千屈菜,也可以开花。”
我立即精神了,叫诵诵打水去。
更衣洗漱时,我教训诵诵道:“以后莫要去寻蓉蓉了,她毕竟腿脚不便,哪能一直麻烦?本宫又不是不起,只是想要歇一歇。更何况,本宫这般模样,怎好叫外人看去?”
擦过脸,我坐在铜镜前,继续道:“再者说,本宫如今也算是有家室的,不能那般随便。自然,本宫之前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