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漫天，腐臭的味道侵蚀着每一个细胞，刺激的气味冲击着五官，眼睛忍不住溢出泪水。
云初捂住口鼻顺着血河的向前飞去，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他渐渐听到一阵阵的哀嚎，龙的哀嚎。
那并不是他的龙的声音，对方年纪要更大一些，苍老很多。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飞去，沿途见到路上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白骨，那是一具又一具龙的骸骨。
这就是所谓圣地，所谓的龙墓。
云初看着这些骸骨，心中沉重。龙的哀嚎，又让他格外的担忧。
又飞了百里的路，云初见到了龙的身影。
他是一只美丽的白龙，纯净?????的鳞甲，优美的脖颈，清秀的样貌。
他的双翼被钉在地面上，四肢被粗大的铁链锁住，捆在四根图腾上。脖颈上一处深深的伤痕，那成河的鲜血，就是从他身上流出。
哪怕凄惨如此，狼狈至此，也挡不住白龙优雅和美丽。
云初走到白龙的头部，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站到白龙脖颈的伤口处，试图用他不算强的治愈异能治疗这深可见骨的伤口。
“没用的，年轻的誓约者。”白龙有气无力的说着。
“是被灭龙魔法伤到的？”云初询问着，只有灭龙魔法的伤，才无法治愈。
“呵呵，呵呵。”白龙处于弥留之际，却因为云初的话清醒了不少，“傻孩子，这世间从来没有灭龙魔法。”
云初惊讶的看着白龙。
“世间从来没有灭龙魔法，能让龙死去的只有绝望。”说完，白龙合上了眼，他长长出了两口气，没有再呼吸，他的样子很痛苦。
云初抚摸着白龙的脸颊，想给他最后的安慰。
在他的见证下，受尽折磨的白龙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还来不及为恋人的同类悲伤，成群结队的乌鸦呼啸着向咽了气的龙身上袭去。
然而他们长时间的守护并没有的到食物，龙的血肉，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消失在空中。只余下一具骸骨。和周围所有的龙骨一样。
从来没有灭龙魔法，能让龙死去的只有绝望。
云初记住了这句话。
但是，是什么才让这么多的龙绝望，让他们甘心受着折磨，等待死亡。
云初想起了他的恋人，他的龙。
他立刻回到飞剑之上，踏上寻找龙的旅程。
第159章 恋人不是人 8
血腥的味道还充斥在鼻尖, 尸体的腐臭味道尚未消散, 白龙的悲吟在云初耳边不断的回响。
看着遍地的龙的尸骨, 云初心中悲切。找不到恋人内里的焦急也越发强烈。
云初飞在空中，不断地寻觅着恋人的踪迹。
他不知道在这个昏暗的世界飞行了多久。从一开始匆匆前行，到后来减缓了飞行的速度, 眼睛不断在地面扫视。他怕他的龙会和那条逝去的白龙一样，被困在锁链之间，无助的躺在地面上，等死。
又飞行了一段时间, 云初的目光再次落在四根图腾柱上。
一开始，云初以为自己眼花, 但仔细观察, 那囚禁了白龙的图腾, 确实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立刻停止了飞行。
四根图腾柱上套着粗大的铁链, 而这些链子拴在龙骨的四肢上。龙的?????被钉子钉在地面上，颈骨上还有这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就是他亲眼看着死去的白龙遗骨。
他从这个地方离开，飞行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却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有古怪, 如同鬼打墙一般, 不断的反复，他被困住了。
云初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他是如何进入这个空间的。似乎是无意识间，就走进了这个地方。
事情开始不对劲, 是因为一阵大风。风带来了血腥和死亡的气味，他还听见乌鸦的叫声。那应该是他感应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信号。
然后，他的龙仰天长啸。在他的吼叫声中，原本一片青绿的世界，就在他眼前起了变化，巨龙飞走，他跟在其身后，就进入这个世界。
他却没有再见到失去了龙的踪影。
他的飞剑速度很快，没有理由跟不上。或许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才无法找到龙的踪迹。
云初再次踏上飞剑，这一会儿，他冲着多个不同的方位直线飞去。无一例外，都回到了图腾的地方。
他和龙并不在同一个空间，或者说，龙并未被困在这个地方。
也许，他的龙在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费曼、桑泽、艾斯就在原本的地方，平平安安的和拉斐尔、兰诺德一起。
这么一想，云初也算是松了半口气。
+++
云初开始仔细观察这个令人悲伤的空间，这个地方里面最显著的标志，就是那四根高大的图腾柱。
不论往那个方向飞行，最后都会回到这个地方。或许这个地方，就是空间的中点，也是他寻找离开方法的关键。
云初走到图腾柱的边上，仔细观察，想在这个图腾之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石刻的图腾，都讲了同一个故事。
博尔艾提萨，本是一个人民安居乐业的地方，各族的人安居乐业。
突然有一天，龙族从天而降，破坏了这块地方的安宁。地震、海啸、飓风、火山喷发，龙引发了各种灾难。他们还在博尔艾提萨不断掠夺财富，甚至消灭了几个种族，最后甚至博尔艾提萨的分裂都是他们制造。
世界要被龙毁灭，人们对龙没有办法，寻求神灵的帮助。然而古老的旧神或者没有力量挽救被龙欺压世人，或者冷眼旁观。这个时候，新神诞生，创造了灭龙魔法，最后拯救世界。
四根图腾柱，分别写着两个相同却又不相同的故事。
统一的是，都在宣扬龙是如何可恶的生物，而新神是如何的强大。不同的，他们歌颂的对象不同。
光明神教将光明神认为是消灭了龙的唯一神灵，而另外一边黑暗神教的图腾也同样。
而这些，和自己从知识之树里面获得的信息也有差异。
龙出现的时机，到底是和平年代，还是各大种族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龙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个灭龙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个教宗要撒谎创造这种不存在的魔法？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龙的烙印爱人，心里自然对这个这些生物天生充满了好感。也许是因为之前白龙的死亡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心灵震撼。
云初对那一段非常久远的历史存在严重的质疑。对于知识之树，还有图腾上的记载都不太可靠。
如果说龙真是的毁灭世界的元凶，是穷凶极恶的凶兽，那么各种族联合起来消灭龙，他也不觉得有大错。以恶制恶，以杀止杀，手段是有些残忍，可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然而，龙真的带来了灾厄吗？毁灭世界的真的龙吗？
关于龙降临世间的记载，龙在什么地方造成了什么灾难，知识之树都没有详细记载，更像是收集的民间传说。而那图腾上的作画，也不过是一个虚构编造的故事而已。
不可信。
+++
四个图腾上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图腾柱的本身也没有任何特别。
云初本来有些失望，因为他在这里找不到半点如何离开这个时空的线索，他低着头，想看看图腾的底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结果，无意间留意到，在图腾的下方，有一道深黑的印记。
那是一道浅沟，里面被血填满，龙血在沟里凝固，又被新的血液覆盖，差点都看不出来。
云初顺着印记一路寻找，沿着一道弧线，走到了下一个图腾的地方。再另外一个图腾下方，发现了同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