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同学们的Cào办下,他的遗体被火化,骨灰暂时存放在殡仪馆。
半个月后,噩耗才经由禹丰镇,传到大雪纷纷的洛观村。
脑溢血的死亡率不低,而刘旭晨没有家人,热心的同学虽然悲痛,却不至于向医院追问——你们为什么没能把他救回来?
大家都觉得,这大概就是命罢。
周良佳并不知道自己跳塔的“壮举”给一个也许能够被救活的男生带去了什么,她与范淼、盛飞翔连“刘旭晨”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话。“知识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学生,哪有人认得全。
甚至连羡城科技大学冬天死了一个男学生,他们都是ch.un节后才听说。
跳塔给周良佳争取到不错的“权益”,班主任、年级主任、各科老师,还有父母都不敢拿成绩来训斥她了,他们在她面前变得格外小心,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到她。两个月后,班主任将她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年级主任那里有几个高考加分指标……
夏天,高考放榜,她开心极了,叫了一大帮同学吃饭唱K。她考得马马虎虎,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算上加分,能够念函省的任何一所大学。
洛城是省会,是函省最繁华的城市。她决定了,将来去洛城念书,还要在洛城工作,在洛城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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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周良佳和范淼是男女朋友关系,来往密切,他们的网络聊天记录我暂时只能抓取一部分。”柳至秦在电话里道:“能看出的是,周良佳策划‘假自杀’,范淼和盛飞翔都是知情者和参与者。凭着这次‘假自杀’,她拿到了那一届的高考加分指标。”
花崇右手成拳抵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听柳至秦讲十年前的“自杀闹剧。”
“羡城的‘知识城’现在已经经过改造,路面拓宽,沿街餐馆全部搬到新建的广场上。但在以前,主干道求学路很容易出现拥堵情况。”说在这里,柳至秦语气稍有改变,“花队,我还查到另一件事。”
花崇直觉柳至秦即将说的事非常重要,紧声道:“什么?”
“周良佳‘假自杀’的那一天,正是刘旭晨去世的那一天!”
花崇呼吸一滞,陡然睁大的双眼看着落地窗里自己的影子。
一时间,成千上万个断裂的碎片在视野中汇集,一段段线索在清脆的响声中逐渐彼此相连。他的脑中闪过一道道光,每一道都带着冰凉而凛冽的寒气。
“我想了挺久才给你打这通电话。”柳至秦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天……”
“那天,围观周良佳自杀的人堵住了本就不宽敞的求学路。刘旭晨正好在那个时候犯病昏迷,救护车无法通过求学路,只能绕远路来到羡城科技大学。”花崇的声音听似冷静无情,“时间被耽误,医生们最终没能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柳至秦沉默了许久,电话两头只剩下沉闷的呼吸声。
“有人认为,是周良佳、范淼、盛飞翔害死了刘旭晨。”花崇终于又开了口,“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救护车及时赶到,刘旭晨是有救的。”
柳至秦叹了口气,“花队,你对案件果然比我敏感,我思考了不短的时间,才想到这种可能,而你刚听我说完,就想到了。”
花崇回头往曲值和邹媚的方向看了看,见邹媚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
柳至秦立即察觉到他那边有事,问:“是不是还在忙?”
花崇说:“我等会儿打给你。”
挂断电话,咖啡馆柔缓的音乐再次充盈耳间。花崇握着手机向二人走去,只听邹媚说:“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曲值看了花崇一眼,花崇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却问:“要不要带一块蛋糕回去?”
邹媚愣了,“蛋糕?”
“当做宵夜。”花崇说。
邹媚仍陷在疑惑中,“宵夜?”
曲值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组长怎么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又是蛋糕又是宵夜。
难道小柳哥在电话里叮嘱——吃点宵夜?
曲值甩甩头,把莫名其妙的念头赶出去。
花崇露出抱歉的神色,“你不吃宵夜?那是我唐突了。我们这些当警察的,经常工作到很晚,吃宵夜是雷打不动的事。我看你这么晚下班,以为你也像我们一样,需要填一填肚子,忘了你们女士都比较注意身材。”
邹媚微微颔首,笑道:“晚上加餐对身体不太好,我喝一杯热牛n_ai就差不多了。”
花崇点点头,往曲值背上一拍,“那行,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联系。”
邹媚离开后,花崇唇边的笑容倏地消失无踪。曲值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一跳,低声问:“你刚才是闹哪一出啊?怎么关心起她吃不吃宵夜来了?小柳哥给你打电话,不会是让你吃宵夜吧?这儿的蛋糕不便宜啊,你要饿了,咱们先出去,我请你吃面?”
花崇没说话,朝咖啡馆外走去,直到上了车,才道:“盯紧邹媚,查她名下所有房产,但暂时不要打C_ào惊蛇。”
曲值启动车:“明白。去哪儿吃面?”
“吃什么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