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亮从远处飘过来,有数不清的人靠过来,看不清脸,却觉得是面目狰狞。苏夏唯想呼救,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对方手里绑着浑身是血的苏夏年,苏夏唯因为着急,一下子醒了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看看时间,不过是过了半小时。苏夏唯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开始回放,让她痛苦异常。
或许,你们都痛苦着,煎熬着,但你们的苦,不及我半分。你们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我却替你们记得清清楚楚。深入骨髓的记忆,即便假装忘记,但却始终在心底。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不好过。苏夏唯不想去责怪谁,人生就是由不得你选择,只能接受。
苏夏唯很疲倦,却再也躺不住,少了一个已经让心里空荡荡,不能再少了另一个。苏夏唯起身,去找另一个。苏夏唯往苏夏年房里去,卷卷就蹲坐在门口,嘘了一声,示意苏夏唯,苏夏年睡着了。苏夏唯让卷卷先出去,告诉她如果电话响了进来叫她,她站在床前许久,掀开苏夏年的被子,将人抱在怀里,身体蜷缩的苏夏年才缓缓舒展开,也挤进她怀里。苏夏唯抬手抚了抚苏夏年温热的耳垂,苏夏年唔了一声,往她怀里蹭了蹭,像是小时候一样。
头一批寄出去的照片没有任何回应,苏夏唯并不急,让原牧青再寄第二批,霍心瞳不是喜欢玩吗?那就玩呗。你不会舍得伤害颜汐之,但我舍得伤害你的人。一眨眼,两天时间过去了,苏夏唯在外跑的时间居多,苏夏年主要留给了卷卷照顾。
苏夏年很嗜睡,她时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卷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她经常在不同的的地方,找到睡着的苏夏年。当然,最多时候是在卧室,其余的时候,门口、更衣间、书房、厨房、客厅、阳台……苏夏年抱着球球,睡的很香,阳台的光亮很足,太阳暖暖的,卷卷却在苏夏年的眼角看见了未干的泪痕,她也一下子- shi -了眼眶,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才能不让哭声出来。
苏夏年除了嗜睡,就是发呆的时间比较多。工作暂时不用做了,苏夏年几次打电话给艾肯,艾肯都表示:暂时她可以休息,正好自己手里也有事。怕苏夏年多想,艾肯也会故意说威胁的话,“你最好快点把身体养好,咱们一开工,就会连轴转,我怕你吃不消。”苏夏年对于外出的苏夏唯,每天只会问一个问题:颜汐之,什么时候回来?
苏夏唯每次的答案都是快了,今日也是如此,在饭桌上,2个人吃饭,苏夏年问她:“颜汐之什么时候回来?”苏夏唯这次没有说快了,而是说:“那么想她回来?”
“恩。”苏夏年毫不犹豫地答应。
“告诉姐姐,为什么希望她回来?”
苏夏年愣了愣,她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不回来,我要怎么一直陪着她?”颜汐之不回来的话,她的承诺就会落空,苏夏年可不想做一个失信的人。
“你为什么要一直陪着她呢?”
苏夏年这次停下筷子,认真地想了想,“我想过,之前颜汐之一直睡,医生说可能她在逃避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需要有人陪着才可以,所以,恩……就是这样。”苏夏年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想表达很多,但却又一片空白。苏夏年想,如果是她,她会希望有人陪,可以让她勇敢,就像此刻的唯唯,能给她继续下去的力量。
苏夏唯笑了笑,“那姐姐也想要你陪呢。”苏夏年露出小小的吃惊,抬头小心翼翼地说:“你是认真的吗?”那么强大的人,会需要自己吗?苏夏唯正色地说:“对呀。”苏夏年不自在地揪揪自己的手指,“你以前都不需要我陪的,现在怎么需要了?”她以前很想赖在唯唯身边,但是她不让。
“人是会变的,就像你也会变,我也是,以前不想,现在想了,”苏夏唯手托着腮,温柔地问她,“所以,要陪姐姐,还是陪颜颜?”苏夏唯问完,也开始收拾碗筷,她不是非要答案,只是不忍再稀里糊涂下去,想要她看清一些事,最重要的,看清自己。
苏夏年当真苦恼了,连吃完饭坐在阳台前,撸着球球的毛,还在苦恼这个问题。她只有一个,她只能选择一个,哎呀呀,人生真是苦恼,干嘛非要选择呢?而且是在她亲爱的姐姐大人和……和……苏夏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她对颜汐之为何如此不舍的呢?苏夏年将阳台的窗子打开,有风进来,她站起身,趴在玻璃上,风吹着她的发丝,给她带来一丝清醒和理智。
颜汐之,你去哪里了?不对……苏夏年隐隐约约地想起来一些苗头,她在《巅峰对话》的栏目组看到了霍心瞳,然后,她得知,霍心瞳把颜汐之带回到B市了,再然后,她去郊区的别墅找颜汐之,再然后呢?对,她们去了医院。恩,医院之后,她还吻了颜汐之,还告诉她,自己会陪着她,再之后……记忆开始朦胧,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高H,任凭苏夏年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真面目。
头开始疼了,苏夏年揉着太阳- xue -蹲下来,卷卷从后面进来,“夏夏,你没事吧?”苏夏年蹲在地上摇摇头,吃力地问:“卷卷,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卷卷抿了抿唇,“没有啊,我扶你坐一会。”苏夏年坐在阳台上的原木桌边上,卷卷给她倒了一杯水,苏夏年盯着看了半天,说:“我不想喝水。”
“不能喝咖啡。”卷卷大气不敢喘,“你姐姐特意嘱咐过的。”苏夏年指尖敲了敲杯子,凝神半天,突然问,“那有牛奶吗?”卷卷吞口水,有点吃惊,不爱喝牛奶的人,主动要喝牛奶……这是要怎样咧?不过,卷卷还是听话地倒了杯温度刚好的牛奶,瞅着苏夏年运气半天,壮士上战场似的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噗,全吐出来了。牛奶飞溅,球球受到惊吓,喵呜一声,跳开了。卷卷正哭笑不得时,苏夏年倒是自己笑出来,“果然味道怪怪的诶。”卷卷一脸茫然,夏夏这是怎么了?难道连牛奶的味道都忘了吗?
苏夏唯每天在外面的时间居多,苏夏年则是正好相反,休息的时间久了,人也变得精神了不少。苏夏唯每天回来,都能看见神采奕奕的苏夏年,这是她生活里最亮的一抹色彩了。
苏夏唯从外面归来,到了楼下,接到了夏清浅的信息:大朋友,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