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禹雷眼中满是愕然,一转又灌满了狂喜:“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
“快跟我走。”蔓笙声音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很决然。
两人一卷而出,带起一阵旋风。
“出了什么事?”禹雷看向混乱不堪的乔木林,不时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流光溢火。
“不知道,好像有人夜潜墨玉谷,遭围攻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来。”眯眼看向火光处,众侍卫将中心的人围得
水泄不通。
那人绝好的轻功,轻轻一沓,盘旋腾空而起,衣袂撕扯,利刃嚣风,寒剑一闪,近身的一排侍卫鲜血四溅,密密地一场血雨。
“好快的剑。”
众侍卫趁机猛袭,被围者躲闪不及,手臂被刺数剑。
“快走。”蔓笙拉起禹雷的手臂就转入了岔道。
两人见刺桐就入,走了一会儿就到谷的出口。守卫已经被打晕在地,地上有一条蜿蜒血迹绵延伸向远处的黑暗。
“谁干的?”禹雷用手沾一点血迹:“还是新鲜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走,他们可能会追来。”
“嗯。”
两个人默契的一起狂奔起来,烟鬟飞动,如魅似影,往篱城驰去
天如水,云不羁,晓日徘徊。
没命地奔了大半夜,蔓笙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都在抽筋,喉咙干涩得近乎要咯血。“啊”,蔓笙沙哑地哼了一声,被道旁的不明
物体一拌摔了下去。
这次没有摔得两手是伤,身下还软软热热,一摸两手的黏糊,一看,咦,竟是一个人。
禹雷忙跑过来:“这什么东西?”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蔓笙摊开双手,凝眉:“是血。”腥味钻入鼻子。
禹雷用手在他鼻下一探:“还没死,但快了。”
“怎么办?”蔓笙回头看向后面:“把他留在这儿,必死?”
“半夜晕倒在这偏僻小道,而且全身是伤……。”禹雷眼神阴沉。
望着地上的人满脸的血,蔓笙突然很坚决:“救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刹那的坚决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禹雷嘴角一斜,爽快道:“好,管他是谁。”背起全身是血的人继续往城里赶。
到城门口时天已微亮,放下背上的人,长长吸了一口气禹雷道:“我们不能回桃奴苑。”
“他们肯定会搜查桃奴苑。”蔓笙眼眸急转:“去花坊。”
两人相视一笑,背起人就走。
幸而街上还无人,撞门而入,迎面的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人”惊得脸色煞白:“蔓……蔓笙。”
“快去请大夫。”
伙计稀里糊涂地被蔓笙遣了出去。曾老板系着衣襟从里屋出来,狂喜:“蔓笙你可是出现了。”
“啊。”这下可轮到蔓笙被吓到,曾老板扑上来紧紧抱住他:“我可是已经踏破桃奴苑门槛了。”
“看我把这事都忘了,兰花我一定帮你取来。”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墨玉谷忙着救人的事,老早把这事给忘得干净。
“这回我可不放你走了,要找你可是不容易啊。”曾老板头一转,看向禹雷道:“蔓笙给我弄个死人来干嘛?”细细地打量了
一圈背上的人,一边顺着自个儿的“瓜子脸”:“好个俊俏摸样,死了真当可惜。”
“救救他吧。”蔓笙忙求道。
“嗯?”曾老板手负在背后,心道:干嘛管这闲事。
“就当还我人情。”蔓笙黑眸里的光炙热得叫人不敢直视。
这小鬼还真是要人的命,曾老板轻叹一声:“把他弄到里屋来。”
两人把他放在床上,血瞬间就把雪白丝垫侵得透湿,俊美的脸毫无人色,却散发着让人悸动的气质。
曾老板叹道:“他失血过多,再不救治恐怕必死无疑。”
“……。”蔓笙呆在原地,只觉得疲惫不堪,也许真的是尽力了。
“大夫来了”伙计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像电流一般穿过每个在场人的身体。
“都让开些,让老夫瞧瞧。”说着老头儿搭上他的脉:“脉搏微弱,但却有力。”
从布袋中掏出一蓝瓶子,解开了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襟,冰清玉润,美肌排秀,血水蜿蜒顺腰而下,如同一幅山水丹青,只是
被泼的不是墨,而是鲜鲜的血,素雅中带着无情的妖妍。
一瓶白色粉末全数倒在他腰间狭深地伤口上,血才勉强被止住,大夫拭汗长叹:“与谁结的怨,好狠的剑。”
两眼相望,一阵沉默。
禹雷:“是回来路上救的,并不与他相识。”
曾老板:“一大早的从哪里回来?”
蔓笙低声:“墨玉谷……”头一低:“禹雷被抓,是逃出来的。”
曾老板一拍桌颓然坐了下来:“在墨玉谷也敢胡来,真是活腻了。”牙齿磨得咯咯响,封裔向来专横不讲道义,收留了这两个
不知死活,外加一个不死不活的,摆明了与墨玉谷做对么,容成峰的事还没了解,又来个墨玉谷,自己怎么就一下惹上了江湖
上最不好惹的两个人,真是跳河都嫌水浅,欲哭无泪。
看曾老板阴云满脸,蔓笙沙哑道:“求你让我们留下,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可去。”
望向蔓笙微红的眼眸,看在自己欠他一份人情的面上,无法道:“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了。”
蔓笙欣喜:“你让我们留下了。”
曾老板站起来警告道:“留下可以,但不得出花坊半步。”
可以留在这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得回桃奴苑一趟,禹惜可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命是保住,这几天可要好生照看,他的腰伤很深容易开裂。”床上的人已被悉心包扎好,大夫留下一张药方就退出去。
墨玉谷
房中,男人端详着手中寒剑,静静地沉思着。
淳千,冰魄匆匆赶到屈膝:“主人。”
男人依旧看着手中的剑,铁青脸色,眼中寒光比剑更冷:“事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