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砚轻笑一声:“这是我高一的衣服。”
看到简一被噎住的表情,祁闻砚满意地进了卫生间。
简一回过神来,哼了一声。
祁闻砚都这么老了还在穿高一的衣服,可见日子的确过得有点苦。
他四处转了转,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套公寓面积本来就不大,原本设计是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走精致温馨路线。但祁闻砚不喜欢小格局,便将两个房间打通,在落地窗边做了两排书架。反正他很少过来,不会在这里办公,偶尔看看书足够了。
但在简一看来,祁闻砚的房子就一个卧室,可以说是非常可怜了。毕竟在青风庙,他一个人就住一个院子。
这足以证明祁闻砚是个穷鬼,简一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常年霸榜富豪榜的祁大BOSS并不知道,在“未婚妻”眼里,他形象有多落魄。
祁闻砚今天洗澡花的时间有点久,一来感觉身上确实脏,实在受不了;二来也是想冷静一下,待会儿得跟简一好好谈谈,争取早点把婚约的事解决了。
洗完澡出来,祁闻砚看到简一正团成一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祁闻砚心累得很,走过去说:“你能不能好好坐?”
简一一脸懵逼:“我怎么没好好坐了?”
“坐没坐相。”祁闻砚皱眉道,“腿放下来。”
又被嫌弃!
简一气死了,歪头打量祁闻砚一番,忽然说:“祁闻砚,你好娘啊。”
祁闻砚被惊得连生气都忘了:“我?娘?”
他几乎要不明白“娘”这个字的意思了。
“你别不承认。”简一可是有理有据,“之前在游乐场我就闻到了,你身上喷了香水,一个大男人喷香水……”
祁闻砚:“……”
香水做错了什么?
“还有,过分爱干净,一个大男人,沾点灰尘怎么了?”简一说,“你还把衣服都扔了,败家!”
男人就不能爱干净?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简一最后道:“你还穿丝绸睡衣!”
丝绸睡衣又做错了什么?
简一总结说:“娘不唧唧的!”
祁闻砚深呼吸两口气,感觉他跟简一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沟通不了。所以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说正事要紧。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简一又道:“也不是我想说你,但谁叫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婆呢?”
“你说什么?”祁闻砚跳不过了,猛地凑近小光头,微微眯眼,下巴紧紧绷着。
但简一跟他不熟,不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还在瞎瘠薄撩:“我们是定过娃娃亲的,你不会不认账了吧?”
“我认账。”祁闻砚伸手掐住简一的下巴,声音低沉下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婚约变成事实!”
他瞬间爆发的气场太强大,下手也重,简一吃痛,又被压在沙发背上动弹不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险,特别能屈能伸地认怂:“我错了。”
“谁是老婆?”祁闻砚逼问。
靠近了才发现,小光头洗干净以后其实长得还不错,尤其是一双眼睛,像山间流淌的清泉,清澈透亮。
他忍不住就想逗一逗他。
但简一反应也快,避重就轻道:“你是我哥,我跟你开玩笑呢,哥你别介意。”
祁闻砚被他两声“哥”喊得气消了一大半,又想到自己毕竟比他大,实在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便松了手。
简一揉揉被捏痛的下巴,有点不甘心,但祁闻砚比他力气大,不能硬来。
他眼珠一转,看到祁闻砚因为俯下身而撒开的领子内,露出结实的胸肌,说:“你还有胸肌啊?”
“嗯?”祁闻砚一愣。
简一已经伸出爪子摸上他的胸口,顺手捏了一把。
祁闻砚:!!!
“胸肌这么结实,难怪你力气大。”简一做出羡慕的表情,满脸无辜地问,“怎么练的啊?”
祁闻砚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了,默念了几声“救命之恩”,忍着揍人的冲动,心累地岔开话题:“简一,我们谈谈吧。”
“好啊。”简一点头,坐直了一点。
他听人说,生意场上谈事情,讲究谋定而后动。所以,他虽然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却要让祁闻砚先来开这个口。
“你的戒指呢?”祁闻砚问,“总得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吧?”
这个当然没问题,简一把戒指拿给祁闻砚。
祁闻砚看过后,将戒指放到茶几上。
“这门亲事的由来,你应该清楚吧?”祁闻砚说,“当年你师父救过我,然后和我父母定了这门亲事。我那时候还小,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自然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
这是准备推卸责任了吗?
简一暗中冷笑,想到临走之前,师父跟他说过,就算祁闻砚本人不承认这门亲事,他父母也必定会认。
简一说:“所以,我是该去找你父母谈吗?”
祁闻砚看了他一眼,有点惊讶。
他知道简一今年才十八岁,在祁闻砚眼里,就是个小屁孩。之前的种种看起来,也的确是个幼稚鬼。却没想到,在正事上,他倒是不含糊,有一点小心机。
祁闻砚在商场混久了,这点心机他还没看在眼里。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青灯大师是真感激,对简一也有抱歉。所以,这场谈话,他压根没想玩心机。
“那倒是不用,现在我们家我做主。”祁闻砚也不生气,还微微笑了笑,“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说婚姻大事,总得要有点感情为基础,勉强不来。我是直男,我看你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