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大师越发觉得他们是一对,不敢多耽搁,匆匆走了。
祁闻砚和简一并肩往前走。
简一还是尴尬得很:“我这是又欠了你一百万?”
祁闻砚说:“云罗大师是我做主请来的,跟你没关系,不能算你的。”
“你还是我请来的呢。”简一叹气,“要不是我非要管这事,你这会儿都已经在做美梦了。白让你出力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有再让你贴钱的道理?”
祁闻砚不想跟他来回客气:“这样,我们一人担一半,各五十万,怎么样?毕竟,是我没问过你意见就请了大师过来,我一点都不负担心里也过意不去。”
简一想了想:“好吧。”
他现在真有点“债多不愁”的意思了,明明什么也没干,忽然就背了上百万的债。不过,可能是跟着祁闻砚久了,见惯了大场面,居然也没有太恐慌的感觉。
债都欠下了,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挣钱还了。拍照片一天五千,十天也能存下来五万……几年也就还完了,如果宋斯霖争点气,可能不需要那么久。
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可爱,一脚踩在树叶上,还会看到月光碎掉又合拢的样子。简一看得有趣,专挑有叶子的地方走,偶尔一个小跳步,慢慢跑到前面去了。
祁闻砚一只手揣兜里,眼睛始终没离开简一,保持着五步以内的距离慢慢跟着。
小家伙的头发已经长出黑乎乎一层,都不能再叫小光头了。
不过,留头发也好。祁闻砚迫不及待想看看,小家伙有头发是什么样子。准确地说,他想看看,小家伙每个不同时间段每个不同造型时的样子。
是真的喜欢了,祁闻砚暗暗跟自己说,心底忽然泛起丝丝点点的甜。
“一一。”祁闻砚喊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喊“一一”。
简一心脏“咚”地一声巨响,震得他脑子发懵,暂时罢工,平衡系统失去支配指令,脚下一歪,整个人朝地上栽去,眼看要摔倒。
祁闻砚飞快上前,刚好搂住简一的腰。简一惊慌失措之下,手上胡乱一抓,刚好抓住祁闻砚的领带,下坠的力道拉着祁闻砚也向下,两人停下来的时候几乎脸贴脸。唇与唇的距离,相距不超过三公分。
咚,咚,咚咚,咚咚咚……
简一看着祁闻砚,忽然发现他长了一双特别多情的眼睛。
简一以前不懂什么叫多情的眼睛,但在这一刻,他无师自通了——就是像磁石一样,遇着了就会情不自禁被吸引。然后对方看你一眼,你就会感觉你拥有了全世界,只有沦陷的份儿,根本别想挣脱。
简一忘了自己还拉着他的领带,手上下意识一紧,拉得祁闻砚又往下压了两分。
简一:“!!!”
眼看着两人的唇即将压在一起,旁边忽然传来“咚”一声巨响。
这次真不是心跳声,而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简一吓了一跳,祁闻砚手上猛地用劲,将简一抱在怀里,警惕地四处看看。
一声压抑的惨呼,从左手边的树丛后面传来。
“小心。”祁闻砚叮嘱简一一声,挡在他前面,扒开树丛看了一眼。
惨叫声更清晰了一点,能看到个大概情形,是好几个人在群殴一个人。而且,看样子,还下了死手。
“救吗?”简一等不及,从祁闻砚胳肢窝底下冒出颗小脑袋来,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形,悄悄地问了一声。
“你说救吗?”祁闻砚看着胸前的小脑袋,心情格外好,“你说救就救。”
简一蹲着马步,每说一个字都大喘气:“按我的想法,当然是救。但是,对方有……一二三四五个打手,看起来身手还不错。我觉得,我们俩胜算不大。要不,还是报警吧?或者,你躲起来,我去剧组找人来帮忙……”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祁闻砚揉了把他的脑袋,脱了外套塞到简一手里,“拿着,让你看看什么叫身手不错。”
简一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抱紧了祁闻砚的衣服,然后就看到祁闻砚长腿一抬,直接从树丛跃过去,几个跨步已经到了那几个打手中间。
“我屮艸芔茻!”简一吓死了,急忙跳起来想去帮忙。
结果可能蹲的姿势不对,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慌忙爬起来,想学祁闻砚,却跳不了那么高,只好莽莽撞撞地从树丛钻了过去。
那几个打手见有人来,都放过地上的人,朝祁闻砚围了过来。
祁闻砚在跑过去的途中已经解开了西服扣子:“法治社会,照几位这打法,等下就会出刑事案件了。我劝各位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
“哟呵!来了个拿耗子的?”一个留长头发的男人y-in阳怪气道,“我也劝你一句,不该管的闲事别管,免得有命来没命回。也不看看是谁的事儿,是你们随便能管的吗?”
祁闻砚活动了一下手腕:“哦?谁的事儿啊?我是真的很好奇,这黑社会一般的口气,现在谁这么叼?”
他说话痞里痞气的,跟平时沉稳周到的样子大不相同。
简一冲过来,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几个人倒也不蠢:“你想知道就告诉你?那我们多没面子?给我打!不必留情。”
他说完就退后,有三个人冲了过来。
简一顿时紧张起来,他把自己的背包扔在地上,然后把祁闻砚的外套放在上面。
“一一,你别过来!”祁闻砚喊了一声,迎向朝他跑过来的三个人。
三人分了三个方向,准备包围式攻击。祁闻砚眼睛盯着正前方的人,手上摆出格挡的架势,到途中却忽然一个右侧踹,正正踹中右边那人的胸口。那人一声惨叫,飞出去好几米远,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