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心情十分复杂,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摆了摆手由着她去,对着吴妃茜、夏元朗客套道:“你们怎么来了?”虽是疑问的话语,语气却带着些开心,“元朗哥,真是好久不见了。”
与容易愉悦的心情不同,因为容易的气质与造型都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夏元朗没认出这人是容易。直到容易喊他的一霎,他仿若身心都被巨兽一口吞没,周遭都是充满了酸臭味胃液,连呼吸都觉得痛。原来,今天吴妃茜搭理他,全都是因为容易,而他,仍是从未得到过吴妃茜一丝一毫的关注。
夏元朗之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绝望,尤其是看到吴妃茜含羞带笑的模样,听她说:“听闻你生病了,就煮了粥带过来。”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像是点燃炸药的那一滴星火。
吴妃茜本转开保温桶的盖子,把粥呈现在众人面前,瘦肉粥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她本还想说些什么责备的话语,责怪容易昨天明明不能吃那么多,却一语不发地把她夹的菜都吃了。忽地手上一轻,滚烫地粥倾泻而出,马上就要泼在容易的病床上了。
房间里的人除了夏元朗外都震惊了,夏元朗那一张笑得狰狞的脸自然也映入众人的眼中。在下一刻,吴妃茜似乎看到了一道残影,几乎是在因她惊讶而倒吸一口凉气的间隔之中,容易便抱着保温桶站在她前面了,而粥,一滴都未洒出来。
夏元朗先是一愣,本能的后退一步,继而惊恐道:“怎么回事?”见容易一副镇定的模样,他转而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吴妃茜,只见吴妃茜面上并未露惊恐,只是呆愣在原地。夏元朗的面容更为扭曲了,伸手想要去拉吴妃茜,说道:”妃茜快跟我走,鬼知道她容易是什么东西,她还是人吗?“
“说别人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得先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对病人泼热粥,浪费了煮粥的人的一片心血,你看你还是人吗?”王岚神情凛然道。
手刚刚触到吴妃茜的手指,便被无情地一巴掌拍开,他的女神吴妃茜,脸上竟然出现了一副嫌恶的表情,不,不该是这样的!夏元朗因惊恐而消退些许的怒气又再次涌上心头,耳边又听闻容易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如是说,他心态彻底崩塌了,握拳的手不自觉发抖,毫不留情地向那个小女孩砸过去。
王岚轻笑出声,比起这几年她所对抗的势力,夏元朗就像个拌笑的小丑,亦或是乱发脾气的孩童,挥动着那毫无攻击力的小拳头。如此缓慢软弱的攻击,连她的第六感都为激发出来,王岚只是靠着这三年训练出来的本能便能轻易闪避。
“呀,你的手流血了。”一道血痕留在容易白皙的手上,十分的刺眼,吴妃茜惊呼出声。
王岚闻声也没了看继续看夏元朗这滑稽表演的心情,迅速抬起双手,牢牢抓住夏元朗打过来的拳头,迅速向后将夏元朗的手臂拉直、反转,只听夏元朗闷哼一声,王岚将他的右臂反拧,把他制住。
就在这空挡,吴妃茜已按铃叫来了医护人员,而那一桶保温桶早已被容易平平稳稳地放在了柜子上。医护人员一进门,见门口王岚和夏元朗这阵势,诧异了一秒。随即很有职业道德地用棉签按压住容易手上的针孔,又用棉球擦拭了她手上的血迹,换了个敷贴,让在一旁傻看着的吴妃茜过来帮忙按压,给点滴换了输液线与针头扎上容易的另一只手。
遇到这种乱来的病人,就算是住VIP病房,医护人员也要训上一番,觉得这些人纯粹是闲着无聊给他们增加工作量。
待医护人员出去后,容易叹了口气,对王岚说:“王岚,麻烦你帮我送元朗哥回家吧。”王岚还想给他些教训,给他脸上来个几拳,说:“他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看看,不知道下次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昨日好友,如今反目成仇,容易大概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容易深深叹了口气,回答道:“是我欠他的,我夺了他的因缘。”
容易不清不楚的答话,吴、夏两人自是不明白,但同为时间机器拥有者的王岚,这一听便明白其中的因果。她便不再多问,驾着夏元朗离开。
随着王岚带着夏元朗离开,房间里静得有些过分。“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吴妃茜最先反映过来,抢先说到:“容易,你先说。”
“你也觉得我不正常吗?”容易还是问了出口,声音低沉喑哑,“觉得我不是人?”
吴妃茜愣了愣,才意识到容易指的是夏元朗说他不是人,厉声道:“你怎么不是人了?有血有肉,生病了需要住院,受伤了会流血,怎么就不是人了!”被夏元朗这么一闹,吴妃茜也闹心了,没控制住语音,越说越激动。
噗嗤一声,容易笑颜如花,一把拉过吴妃茜的手,让她坐在床沿,轻声道:“你呀,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吴妃茜反握住容易的手,放在手心中看,见敷贴上没晕出血渍,才答道:“我不知道......也不怕。”在容易抱住保温桶的时候,吴妃茜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担心容易有没有被洒出来的粥烫到了,然后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痕,她反映很快的去按了电铃。
但从始至终她就没有一丝惊讶,现在想来她对自己的这种反映感到十分惊讶,当夏元朗失控对容易破口大骂时,她甚至觉得十分生气。
吴妃茜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潜意识中好像知道容易的这种能力,王岚对夏元朗动手的时候,她眼前一闪而过王岚在和很多人打架的画面,手上拽着水果刀,像只发了疯的小牛,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却未曾受伤,她甚至知道王岚的能力第六感——预判。
血,到处都是血。“唔。”吴妃茜抱头痛呼出声,她耳边似乎还听到了王岚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奶奶,弟弟”,声音之嘶哑似乎连声带都撕裂了。吴妃茜只觉得她浑身在发颤,“容易,容易”,她不自觉呢喃道。
一只温热的手从吴妃茜身后环上她,把她往哪个温暖的怀抱里带。容易的头贴在她后颈,“别怕,我在。”同记忆中一样的音色,一样的语调,述说着同样的话语。三年前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她似乎全部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元朗:用小拳拳锤你~(⁄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