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窦弼就要遭了九州的毒手,窦子霄心胆俱裂,仰天长吼!大风起兮,像是巨龙在翻滚咆哮!
九州神色猛的一变,连忙收手,足尖一点,身子急朝后退去。
自天际有一道黑影带着破天之势,犹如陨石降落,狂风骤歇,那黑影原是一把剑,直直落下,挡在了九州和窦弼中间,半截剑身没入青石板内,大地颤动,激荡的灵力将周围的人都掀了出去。
一袭白衣缓缓飘落,不是赶来的百木渠又是谁。
六合门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窦子霄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连忙朗声道:“多谢木渠长老前来相助!”
九州面上也遮掩不住欢喜之色,只是又渐渐沉下了脸来,眉头敛起,一副忧愁的样子。
九州早就听百无璃跟她说过了百木渠这些年来的事,从百无璃口中九州知晓了百木渠对于无涯的死是多么难过,对于她是多么怨恨!
是了,最信任的人伤了最亲的人,留下的她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当初美好的设想,一点一滴构建的家的模样在一场战火之中摔的粉碎……
她怎么能轻易放下。
九州心中苦笑不止,当初还是她教的百木渠有仇的要报仇有怨的得报怨!
百木渠的到来让两方人止了兵刃,魔道之人警惕的看着百木渠,文武双王也退回了九州身边。
九州看见百木渠墨色的眼眸朝她看过来,神色淡淡,百木渠开门见山道:“九州,带着你的人回魔都去!”
不是一见就打,而是让她回去,这个样子才像是百木渠平常的模样,似乎上次在北极海域戾气十足的百木渠只是她一瞬之间的错觉。
九州心口一松,若是百木渠又要和她来真格的,她也不知怎么办好,只是听到百木渠不容商量的要她回去,她还是心中一恼,“不将当年参与战争的门派全数灭门,我决不罢休!”
“当年若不是他们步步相逼,我和无涯怎会沦落到刀剑相向的地步!无涯死了,凭什么她们好好的活着!”
百木渠看着她,缓缓说道:“师父当年是自愿拿起剑的,九州……”
一句话,溃不成军。
九州看着百木渠,眸子颤动,不一会儿眼眶便红了,她张了张口,道:“即便如此,我也要他们陪葬!”
百木渠看着九州恨意痛意交杂,她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她微微敛眸,掩下眼中的怅然……
“九州,若是你喜欢的人伤害了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嗯?我喜欢的人伤害了我喜欢的人?”
“嗯!你会怎么做?让那两个人都血债血偿吗?”
九州轻笑了几声,说道:“我也不知该如何做,不过真有这种事发生,我想也一定有我的过错!”
“为什么?”
“既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应该早就注意,应该提前去阻止他们互相伤害,而不是事发之后再悔恨,再报复!”
“真不像是九州说的话,不过我相信九州是这样想的!”
这次轮到九州问,“为什么?”
“师父说九州霸道张狂的心里也存在一块柔软的地方!”
九州怔了怔,下意识的抬起毛茸茸的虎爪爪朝脸上捂去。
“九州,我们回去吧!饕餮的那些灵宝我不要了,要是让师父知道我们偷偷跑去找饕餮报仇,她会生气的!”
“哦,哦!那,那我们回去吧……”
白色的巨兽调了头,惹得其后的一群灵鸟受了惊,又纷纷飞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的没入森林深处。
远远的还有说话声音传来,“九州,你是不是害羞了?”
一阵虎啸,“胡,胡说!”
……
百木渠迅速收敛起了心情,她看向九州,说道:“你觉得这样做,师父她九泉之下有知,会开心么?”
九州抿着嘴,不说话。
百木渠又道:“九州,带你的人回去,你若是保证你的人不再在大陆上肆虐滥杀,两道的人平息战火,以北海为界,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若是还不愿收手,硬要将当年参战的宗门屠尽”百木渠拔起饕餮,指向九州,说道:“那便来吧!”
百木渠意思再明显不过,做了让步,给九州退路,她只要她安分退回魔都,便可避免一场大战。
让百木渠完全释然她做不到,她之所以现在不动手,永不相见就是她的条件。
文王双王看了眼百木渠,有些露怯,这么些年,百木渠的厉害他们还是领教过的,对其有几分忌惮,文王看向九州,说道:“王,这……左右使都不在,若是现在与百木渠对上,这一仗我们必回损失惨重啊,不如……”
文王还未说完,一直看着百木渠的九州轻轻开口道:“我答应你!”
“小木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不再进犯正道宗门!”
文武王一愣,连忙道:“王……”他们知晓九州这样说是真的答应了,并非什么缓兵之计。
九州手一抬,止住了他们要说的话,“只是你必须保证正道不会再侵犯魔道边界,否则,下次我便不再手下留情!”
百木渠轻点头,说道:“可以!”
文武王要劝,九州说道:“撤!”
九州行事作风向来干脆利落,带手下也是,虽然文武双王迟疑了片刻,但一众魔将早已听命,身影化作一道道黑烟离去。
六合门弟子欲拦,百木渠侧身朝着窦子霄说道:“窦掌门,此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不容商量
此时六合门弟子损伤不少,若是再战也只能扩大损失,而且看百木渠的态度,虽然是站在正道的立场上,但提出的条件却分明是偏向魔道的,窦子霄权衡利弊,叫停了一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