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极端的家伙。而我却配不上这个家伙。
这一点万妍说错了,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于是我以工作为借口躲到了工作室,加上这段时间工作确实比较多,给了我一个充分合理的借口。
正经的说,我是拥有三个艺人的经纪人:老哥、顾程颢、蒋陆白;艺人多工作自然就多,我才不是逃避。
这种安慰的话我自己都觉得心虚。
我已经在工作室住了半个月了,工作繁忙加上无心打扮,我看上去有点蓬头诟面,在工作室上演了一把不修边幅的宅女形象;
好在工作室都是熟人,他们都不会在意这个,只是需要出外勤的时候,这样就不行了。
夜幕已深,工作完成,工作室其他人都回家了,我坐在窗台上喝着咖啡,小腿假肢也不用避讳的直接卸下放在一边,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不用掩藏什么。
要说一个人经历的太多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像现在,我只是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夜景,也会不自觉的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自然都是和付郁相关的,想起也是这样相似的夜色里,我们曾一起在女生宿舍的水房里谈心,吃醋亲热、在校外被男人调戏和为了她打架、闹矛盾吵架、被她在自我挣扎中赶走,又被他如约找回,宣布主权;
甚至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鱼水之欢,也是在这样的夜色中进行……
发生在晚上的事情太多,劳时伤神;我揉着太阳- xue -,某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看来今晚你又要在这睡了。”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我回过神,却见顾程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你还没回去?”我讶异了一瞬,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自己的假肢,下意识的把假肢往身后收了收,即便顾程颢早就知道我有假肢这件事,但是被外人看到自己的窘处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他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回家也就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你也是一个人,不介意聊会天吧。”
“倒是不介意,只是……”有什么好聊的呢。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看着窗外,没看他。
果然,还是没什么可聊的,空气已然陷入沉默。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哥打来的电话,想了想我还是接了;
“你还在顾程颢的工作室么?”老哥问道。
“嗯。”
“今晚还住在那?”
“……嗯。”
“回家吧,有什么话当面说开了就好了,躲着也不是回事。”
“……不知道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予诺一直没睡,等着你回来呢。”
我有些动容,但还是嘴硬说道,“小孩子,哄哄就好了,睡前别让她乱吃东西,不然要坏牙的。”
“等你回来了自己和她说,她最听你的。”老哥顺势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哭笑不得,“你是予诺亲爸,这种事你应该比我上心吧。”
“你就会避重就轻,我的意思是,付郁去接你了。”
我有点讶异,这两点想让我怎么联想到一块,随口回了一句,“付郁怕黑,不会晚上出门,那是封竭……”
话说一半意识到什么,手一抖,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我一愣,再将手机捡起来时发现通话已经自动挂断了,一时有点茫然。
“额,”顾程颢开口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唐铭哥有孩子了?”
“嗯。”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没结婚。”
“诶?”顾程颢讶异,“没结婚……私生子?”
闻言我一怔。
顾程颢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当我没说过,也没多嘴问。”
我倒也没那么矫情,大方告诉了他:“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予诺是人工授精有的。”
他疑惑,“人工授精?一般谁会人工授精啊,除非是自然受孕不成功才会想人工吧,那孩子他妈是谁啊。”
“……”
“额,我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啊,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你放心,这话我不会和别人说的!”顾程颢信誓旦旦保证。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无心之话生气,但他说者无心,却让我多想到一点,“人工受孕……必要条件是什么?”
他想了想,很是茫然,“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生孩子是要有准生证的。”
“准生证?”
“对,办准生证还得先结婚,有了结婚证才能办的,”顾程颢一本正经,随即也有点讪讪,“当然了,也不是每个生孩子的都会办那个东西,不过有证总比没证好……”
我闻言一惊,“办准生证还要先结婚?”
“对啊。”
我顿觉心中一凉。
不知道予诺当初有没有准生证……
我慌忙又拨通了老哥的电话,两三声后传来老哥的声音,“喂。”
“哥,当初予诺出生时有准生证么?”我开门见山。
老哥顿了顿,语气里所当然,“当然有啊,不光要有准生证,还要有医院的出生证明,要上户口的啊。”
“还要有父母的结婚证吧。”我顺势回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