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祺愤愤几笔写完,将笔一扔,虎目中满是不屑与鄙视。他将信封好之后,递给小黄门。“你亲自去,代孤转j_iao给韶华。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做了何等蠢事!”
小黄门弓着腰双手接过,一刻不敢耽搁,连夜揣着信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丹暄院。
此信到得韶华手中,她原本傲慢得意的神色渐渐被惨白取代。
韶华抖着手将信连忙烧了个干净,带着一干婢女侍卫,趁着天未明之前便离开丹暄院,踏着晓露急忙忙地返回洛yá-ng。
希望楚太傅不会向皇兄参她一本,更莫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她得亲自去皇兄身边守着,万一事发,她还能争辩两句,顺带请阿母也替她求求情。
听闻羌族最近想求娶大汉的公主,皇兄本来就在犹豫要选哪个适龄公主出嫁和亲。他和阿母提过两句,被阿母委婉地推辞了。但若是此事被皇兄知晓惹怒了他,这可是大大的一个把柄。届时阿母再想保她,气势都要弱去好几分了!
韶华颤着手掀起竹帘,对赶路的车夫与婢女们斥道:“快!再快些!怎的一个个的都和没吃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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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连夜返回洛yá-ng一事,楚灵均与叶昕是不甚清楚的。自从回到玄元观后,楚灵均一刻不停地照顾着叶昕。到得翌r.ì夜里,一切已然风平浪静。
山中的夏夜凉如水,虫鸣声声。晚风习习,树影婆娑。
叶昕被施了两次针,又服过几次活血散瘀汤剂,眩晕情况大为好转。这晚醒来,已是行动自如。
这两r.ì楚灵均几乎都没怎么休息,为他施针、配药、熬药,还要抽空为寻来的弟子们答疑解惑。叶昕心疼他的劳累,趁着楚灵均晚上闲暇之余,便去做了一碗核桃酪给他当宵夜。
核桃酪以糯米、核桃、枣而制成,浆浓而甜,润滋不腻,冷热皆可食,风味各有不同,是一道十分适合作宵夜的甜品。
来到玉衡阁前,叶昕发现门没闩,虚掩着,于是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没人应门,难道不在?
叶昕推开门走进去。房内十分静谧,叶昕没敢发出太大声响,怕楚灵均正在看书,又猜他会不会正在睡觉。
轻手轻脚走到书房,发现没人在那边,于是叶昕又去了卧房。
刚进卧房,叶昕的脚步便停了。
卧房内,一灯如豆。楚灵均散着一头乌发,穿着雪白的亵衣,斜倚在木枕之上,安静地睡着了。他的一条修长手臂自然地垂在榻沿边,匀净的指尖之下,有一本翻了一半的剑谱。
叶昕望着他恬静的俊雅睡颜,一颗心柔软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到榻旁的矮几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将地上那本剑谱拾起,也放在矮几上。叶昕悄悄走到榻边,倚着榻沿坐下,凝视楚灵均英俊的眉眼。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叶昕轻柔地牵起那只垂于地面的手,将它牵到榻边,又为他盖上薄被。
山上的夜晚十分凉爽,即使是仲夏,夜里睡觉时也要盖上薄被,否则容易着凉。叶昕将楚灵均身上的薄被盖好,做完这些,楚灵均居然都没醒。
习武之人本就比常人要警惕,然而楚灵均只是眼睫轻颤,呼吸依然平缓,可见他这几r.ì是累得狠了。
叶昕静静守在他身边,心动地轻吻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守了一会儿,许是静夜太美,催人入梦,叶昕也倚在榻旁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叶昕觉得脸上泛起一丝丝酥麻的痒,像是指尖轻柔的抚触,又像是温暖的ch.un风徐徐地拂过脸庞。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抓脸,手却倏地被人一把握住了。
叶昕顿时睁开双眼。
朦胧昏暗的屋内,一双清湛的眼眸正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叶昕愣了半晌,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楚灵均搂在怀中,两人同榻同被,相隔不过半尺距离。
“楚大哥,唔……”叶昕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我见你睡得深沉,便将你抱上榻来,与我同眠。”楚灵均侧卧着,一手支在鬓边,一手环在叶昕的腰间,眼中闪着似水的柔光。
叶昕被他幽深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热,悄悄挪动身体想与他再隔开点距离,却被拦在腰上的手用力一推,瞬时与楚灵均的身体紧紧相贴。
温热的气息j_iao融在一起,叶昕不禁红了脸,眼睛像是被楚灵均专注的眼眸给勾住了,半分也移不开。
楚灵均眸光轻闪,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往r.ì难得一见的风流情致,两瓣薄唇就这样轻柔而坚定地贴了过来。
“楚……”剩下的话语,悄然消失在两人相依相缠的唇齿间。
叶昕被楚灵均由浅至深的吻亲得气喘吁吁,神智不清之间,感觉自己的衣带松了。“你……”
“子林……”楚灵均放开被他亲得红肿的花瓣唇,凑到叶昕耳旁,低喃着吹了口气:“昕儿……”
叶昕忽的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楚灵均往r.ì润朗的男声此时透出一股异样的低哑,又用这种充满柔情和渴求的亲昵称呼唤他,叶昕听得连魂都快丢了。
虽然从未与他这般亲近,也感觉很羞耻,叶昕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抬起双手,缓缓搂紧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背。
香炉内的兰香幽然,袅袅青烟款款飘散,迷得人宛如堕入美梦仙境之中。
……
小半个时辰后,楚灵均起身,捡起被扔在榻角的亵衣披上,去净房净了双手,又打s-hi布帕,拿到榻边为叶昕擦手擦身。“离天明还早,今夜你歇在此处吧。”
“嗯。”叶昕脸红红的应道,往榻内侧挪了挪,给楚灵均腾出更大的位置。
刚才两人跨出了亲密的第一步,而后进展神速,仿佛情难自控,却又让他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亲昵过后,现在叶昕冷静下来只觉得臊得慌,不知道此时面对帅道长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抿着嘴装咸鱼。
他紧张地望着走去净房的修长背影,有点难以想象,平时瞧着挺保守的楚道长,于床笫之事还挺果断大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