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坐在靳亦辰旁边的帮凶,把后面半句咽了下去。
……真是的,害他白担心。
吴潇忿忿不平的走到靳亦辰身边,拉开凳子坐下,自动自发的把靳亦辰面前的杯子端过来,把里面的香槟一饮而尽,抹抹嘴瞪他一眼。
靳亦辰道歉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如果是我让你过来,你肯定不会过来,所以只好麻烦江姨了。”
吴潇想起这几天不管靳亦辰如何利诱,都不肯再踏进这个门槛的事,讪讪道:“胡扯……我怎么就不过来了……现在这不是过来了么……”
靳亦辰笑道,没有拆穿他:“也不只是这样,最主要的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吴潇掏出手机瞄一眼,一看日期,还真的是他的生日。
从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之后,就很少有人再记得他的生日了。韩予倒是问过几次他的生日在几号,他怕韩予再刻意为他忙活一天,每次都扯左扯右糊弄过去。
麻烦别人太多,总归不好。
但是,一个人过生日总归还是不好受,加上店里总是很忙,慢慢的就没了过生日的习惯,日子也懒得关注了。到了今天,他光注意靳弈辰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压根没留意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所以,他真的有点惊讶,过了五年,靳弈辰居然还记得他的生日,甚至比他更在意这个日子。
“你居然还记着呢……”吴潇摸摸鼻子,看看靳弈辰一身铁灰色的正装,忍不住有些赧然,“过什么生日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居然还弄得这么正式……”
靳弈辰为吴潇重新倒上香槟,说道:“潇哥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吴潇耳根子发热,瞄一眼江翠的方向,桌子下面轻轻踩了靳弈辰一脚,用口型提醒道:“江姨还在呢!”
靳弈辰却面不改色的承受着脚上的重量,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吴潇没想到靳弈辰耍流氓耍到江姨的面前,吓了一跳,不敢大动作的抽回自己的手,怕被江姨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只能脚下更用力去踩靳弈辰的脚。
他们以为自己的动作够隐蔽,却不知在知晓一切所以格外关注的江翠面前,一点点的互动都逃不过去。
江翠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装作没看到这两个人的互动,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一拍手说道:“哎哟……瞧我这记性!昨天我儿子说要把孙子从乡下接过来玩两天呢,让我今天一定得回家,我得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过去!”
说罢,便朝自己卧室走去,决定拿包走人,离开这个让她心底纠结矛盾的餐桌。
靳弈辰有些奇怪,问道:“江姨,您孙子从乡下过来了,昨天怎么没听你提起呢?现在这个时间还不晚,吃晚饭再去好了。”
“就是啊,不着急,吃晚饭再过去也来得及!”吴潇摸摸头,不好意思道:“这么多菜,忙活您一天呢吧。”
“没事儿,难得的日子,你高兴就好。”江翠把小布包跨在身上,拍拍吴潇的手臂,看看靳弈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身往外走:“唉……不说了,赶紧看孙子去喽,让小辰好好陪你玩吧!”
门“碰”的一声关上,吴潇和靳弈辰面面相觑,半晌,他别别扭扭的扭过头,哼了一声:“切……谁想跟你玩。”
第六十二章:生日2
江姨的手艺依旧很好,一桌子菜鲜香可口,都是吴潇爱吃的,只是看着就让他食指大动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只剩下两个人的情况下,他居然诡异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带着吃东西都别别扭扭,只低着头吃自己眼前的那盘油焖虾,连壳都没有剥。
可是……他到底在难为情个什么劲啊?到底在忸怩什么啊?明明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一起洗澡这种事都做过,怎么现在单独相处一下,都浑身不自在啊!?
吴潇心底在心底不停鄙视着自己,命令自己不要在意靳弈辰的视线,可是心里怎么给自己使劲,表面上还是一直含蓄的小口吃饭,除了油焖虾,不曾动过任何菜。
都怪这气氛太暧昧了,吴潇瞄一眼餐桌上燃着的蜡烛,在心里给自己的小媳妇行为找出借口。
真是的,蜡烛都弄上了,搞什么烛光晚餐啊。好好地一顿庆生宴,却弄得跟相亲宴似的,这不是存心让人尴尬呢么!
“潇哥,吃虾要剥壳,不然该胃疼了。”
凌空伸出一只手,把他碗里没动的虾子全部拣到了自己碗里,开始慢慢剥壳。
吴潇看着那双修长的,打起拳来刚猛有力,弹起琴来轻巧灵活的手,一点一点为他把虾子外面薄薄的壳剥掉,最后还贴心的喂到唇边,不由得有些尴尬:“其实……虾壳补钙,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靳弈辰意有所指的看看吴潇的碗边,那里除了一堆虾头之外,一个虾壳也没有,“而且,我觉得你补得已经不少了。”
吴潇讪讪的撇撇嘴,终于放弃油焖虾,转而进攻别的菜。
靳弈辰却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一径含笑的看着他,时不时为他夹些菜,烛火明灭之间,眼神也流光波动,暗藏暧昧。
气氛实在是有些旖旎,吴潇甚至感觉到空气里都快冒出粉红的泡泡了,被别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就算他胃口再好,也吃的十分有压力。
幸好还有生日蛋糕这个压轴的点心,就算空着肚子吃两块,也够填饱肚子了。
“吃、吃蛋糕吧。”吴潇盯着制作精致的水果蛋糕嘟囔道:“好几年都没许过愿了,不知道还灵不灵。”
“潇哥许的愿肯定灵。”
靳弈辰站起身把蜡烛插上,然后点燃,吴潇刚要闭眼,靳弈辰阻止道:“等等,还没唱生日快乐歌。”
吴潇抽抽嘴角,“不用了吧,又不是小孩了,还得唱歌,多……多傻啊。”
“我来唱,你听着就好了,我唱歌不好听,忍一下吧。”
靳弈辰温和的笑笑,轻轻咳了一下,便低声唱起来。
很短的一首祝福歌,旋律简单,基本上人人都会唱。吴潇听过很多次,唱给自己的,唱给别人的,但是同样一首歌从靳弈辰口中出来,却觉得完全不一样。
那低沉的声线就像快要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醇厚温润,像是要把人溺死在他的温柔中。
尤其是那张张合合的淡色双唇,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它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