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酋嘴角邪恶地勾起:“你说呢?玉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真是个小美人儿啊。”他语气轻浮浪荡,故意说给荆秀听的一般,“正在本大人营中享受呢,将士们都可愿与她亲近了,你也想去,怕是晚了哟。”
随行军士顿时爆出一阵- yín -荡的、所有男人都心知肚明的笑。
他成功地激怒了荆秀。
荆秀死死地盯着他,整双眼睛由于盛怒泛起骇人的红,他提剑冲了上去,暴喝:“畜生!我杀了你!”
敌酋接下他一剑,略略讶异:“听说你是个病秧子,想不到还有两下子。”说完松松筋骨,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弃剑不用,抡起他的狼牙锤,一锤便将荆秀砸得往后倒退三步,一锤砸下他的冠冕。
荆秀长发陡然散下来,被风吹得凌乱,其中隐藏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一锤又一锤,将荆秀逼至退无可退,后背撞在粗壮的廊柱上,一锤击中胸口,荆秀转头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要杀了你!”曾经俊秀,永远温文尔雅的少年今日长发蓬松,目疵欲裂,脖颈处一根根的青筋暴起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牙关全是血,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嘶吼,沙哑变调,听得人心里发酸。
两个士兵用长枪交叉抵在他的喉咙处。
敌酋掸掸铠甲上的灰,整整由于挥棒弄皱了的衣领和袖口,仰着下巴,面带讥讽地瞧着他,语气轻慢:“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荆秀被押下去,眼睛始终盯着那位敌军将领,里面充满着不甘、愤怒、仇恨,以及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怨毒。他再也不是皇城中那个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的少年了。
那个曾经的殿下荆秀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阶下囚荆秀。
他被关押进天牢,一个月后被流放,送到敌营当苦力。
秦翰林:“卡——”他停顿了片刻,高声说,“过!”
化妆师连忙把陆饮冰带下去,给她把脏衣服换下来,陆饮冰散着头发,从缝隙里看人,那双眼睛带着未褪的猩红。
小西打了个哆嗦:“陆老师您能别这样看我吗?我瘆得慌。”
陆饮冰弯了弯嘴角,恶趣味游戏结束。
夏以桐笑吟吟地走过来,陆饮冰望着她,毫无征兆地口出恶言,嘶声道:“我恨你!”
夏以桐:“???”
陆饮冰:“你故意设计骗我出来,让我被人家打得口吐鲜血,还躲在暗处偷笑。”
哦,说的是剧情。
夏以桐在她旁边搬个小马扎坐下,好声好气地解释:“我那是为了不让你自尽,我要是不让人喊一声你早抹脖子了,哪轮得上你称霸天下。再说,我也在暗地里……”
“够了!”陆饮冰粗暴地打断她,声音前所未有地冷酷,“你在暗地看我如何像一条蛆虫一样生活,你看我在监牢里千方百计打探你的消息,你看我对你如斯情深,把我当做一个笑话!”
“我没有!”
“那你是什么?”陆饮冰把剑鞘抵在她喉咙上,胸口剧烈起伏,那样怨毒的眼神又出现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眼神会对着往日的爱人,她震怒,咆哮,“你说话啊!”
小西吓得一个激灵,就差蹲下身抱头鼠窜了。化妆师心很累,手指一滑大老远,这还在卸妆呢二位麻烦注意点儿?
“我是——”夏以桐语塞。
“没话说了吧?”陆饮冰剑鞘在她喉间虚点,哼哼道,“我要是荆秀,我就砍了你。”
她出戏了,夏以桐就轻松起来。
“之前陆老师不是告诉我说,要学会把自己当成角色,去理解并支持他的每一个选择么?”夏以桐笑道,“怎么现在竟要杀我?”
陆饮冰用剑鞘轻轻地刮蹭着一下她的脸,那柄剑鞘就像是陆饮冰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动作太轻挑了,夏以桐想躲,身体却僵在原地不动。
陆饮冰慢慢眯起眼睛,道:“因为你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不杀了你,我就会死在你手里。”
这不是戏里的台词,但是却和戏有关系。配合陆饮冰现下的严肃表情,夏以桐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往发散的方向想,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但假如重来一次,你还愿意死在我手里吗?”
“我愿意。”陆饮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夏以桐止不住脸红心跳,为什么她说“我愿意”三个字说出了结婚典礼的气势!
小西放弃了抱头鼠窜的想法,幸福得快昏过去了,化妆师推了一下她的手臂,当作善意的提醒。
夏以桐压抑住要爆炸的心情,淡然自持地笑道:“你看,抖M吧。”
小西升起一种迷之预感,陆老师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陆饮冰就将剑鞘丢在了夏以桐怀里,然后闭上眼等卸妆。
夏以桐:“???”
小西显然非常失落:“……”
就这样?以前陆老师发脾气能掀翻一栋楼,现在就跟小姑娘撒娇似的丢把剑鞘,这还是她那个高贵冷艳霸道影后吗?
解释这种状况的唯一可能——她们俩恋爱了。
小西觉得自己可能后知后觉get到了真理,而这个真理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托马斯全旋的螺旋疯狂上天状态,比官方发糖更让人激动百倍的是什么——官方cp成真了!
她现在大概是个废人了。
除了“啊啊啊啊”已经没有别的心理活动了。
陆老师看了夏以桐一眼,是含羞带怯、暗送秋波,啊啊啊啊。
夏以桐看了陆饮冰一眼,是饱含宠溺、不可自拔,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