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好心告诉我们道:“尊敬的两位旅客,在我们这里,丰收的时候,还会向麦神询问姻缘呢。‘麦神的游戏’会指示年轻的人们,彼此的爱是否诚实。如何,两位要试一试吗?“
秀城袭跃跃欲试,“听起来很有趣呢。”
我拉下脸,我才不要,“不了,这种东西,一试什么都完蛋了。”况且,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管用。
可是袭说“不论结果怎样都没关系,虽然我也会有伤心的情绪,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那些下界造物所特别持有的情感体验,葛天的青华就足够了。”
“啊,既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振奋人心,那我也不好继续缩头缩脑了。”
“嗯,那就试试吧!麦神的游戏!”
3
农夫所谓的麦神,是麦田里巨大的两座雕像,我们从田埂上慢慢走近,大概有五亩地,才从神像的脚跟走到脚趾。继续往前走,我渐渐感到石像在微微的发光,我抬起头,看到麦神微垂着头凝视着我,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笑了笑,果然因为我是深蓝的管理者,所以各大造世的神明都对我怀着别样的崇敬。
“伟大的‘图门’哟,何欲何求?”图门,是这个造世对至高无上存在的称呼。
我旁若无人地说:“想找麦神玩个游戏。”
麦神呴呴地笑,“阁下请便。”
走到石像头前我才发现,原来雕像张开的大嘴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隧道。
农夫从石像旁的神祠请了红带子,绑在我的眼前,说:“你会在黑暗里度过很长时间,之后强光会伤到你的眼,所以请在适应光线后再取下眼带。”
“袭。”我转身握住他的手,生在没有黑暗的云浮的我,真是有些怕黑的,袭牵着我到地道口子前,安慰道:“放心吧,没有问题的,你要是怕黑,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我生气地下去了,他在门口大喊:“我去另一边的麦神像,看看谁先出来吧!”
哼。
我凭着对周围灵子的感知,一步步走下台阶。其实对于我来说,看不看得见都不重要,因为灵子的分布能告诉我一切,只是生长在云浮,我本能地对黑暗有些抗拒。
走了好一会,我感到一点明亮,周围的空气也渐渐清新起来,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到达了“麦神制造的游戏。”
这种造世中的神所创造的空间,我破解起来轻而易举,当我想耍赖直接利用深蓝代码破译灵子结构,造成比袭先出去赢得胜利的假象时,我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失败了!
不可能,造世里的神明,怎么可能创造出连我都无法破解的空间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我正怀疑一切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4
我醒来的时候,正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慢慢走着,我不知道我是谁,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姑娘,来一把伞吧。”路边,卖伞的小贩递给我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我讷讷地接过伞,“可是,我没有钱。”
小贩把伞塞到我的手里,说:“没关系,送给你了。”
“谢谢。”我撑着伞,继续走,被前面放云灯的红瓦楼吸引了。
我站在红瓦楼前,赞叹:“好美啊。”
“姑娘进来看看吗,今天演的是《地心的新娘》。”
我说:“可是,我没有钱。”
小倌笑着请我进去,“没关系,姑娘只管进来看,高兴就好,哪里去说什么钱?”
“谢谢。”
原来红瓦楼是座戏馆,叫做诞梦。戏馆里人满为患,我找了许久,才在高高的坐席上捡到个偏僻的位子。
戏台上搭着- yin -森的幕布,许多人戴着可怕面具和头套,扮作牛鬼蛇神的样子,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柔柔弱弱地在妖魔里翩翩起舞。台上美人低眉,顾盼生辉,转身霓裳偏转,不知怎的,越看我心里越发凉,皱眉看向别处,忽然见到这排坐席的过道上走来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精致恬淡的眉眼,微微带着笑,发色很特别,是略微泛黄的杏白长发。
他的步履很轻,却很稳,手里托了一只瓷壶,远远的,我闻到淡淡的香气,好像是姜花。
忽然间,我的心有些乱,正要起身,抬头蓦然撞入他的眼,啪嗒,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姑娘,细雨漫漫,巷口的灯笼都给熄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黑夜里......会不会害怕?”
仿佛触电一般,我慌张地收回手,转过身,呼吸有些急促,低声道:“怕是有些怕的,不过......”
“嗯,”他刚坐下,又站起身,把瓷壶交到我手里,“接下来要去哪里呢,让我送你吧。”
我抱着瓷壶,惊讶道:“好温暖。”然后把脸贴在瓷壶肚子上,真的好温暖。
他轻快地牵住我的手,俯下身看我的神色,又直起背,杏白的发丝在我耳边起起落落,开心地说:“一起走吧。”
第一时间我没有一点怀疑,竟然还有半分喜悦,我跟着他走了两步,立马恢复警觉,停住了脚。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点忧伤,说:“你不相信我吗?”
“抱歉,我刚醒来,什么都很陌生。”
他露出欣然的笑容,“我知道你的名字。”
台上的美人引吭高歌,馆里响起一阵掌声,我呆呆立在人群里,怔怔看着他,他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从衣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我,“你一定喜欢的,青华。”
青华。
青华......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次,两次,重复了一遍,两遍......
我豁然开朗,打开油纸包,拈出里面晶莹圆润的米团,笑,“我叫青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