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袭因为我的任- xing -和自私,被剥夺了两份使能,起初他还一直瞒着我,后来还是被我知道了。
我听见其他分会的人背地里偷偷议论,说袭被剥夺使能后成为了最软弱的分会长,好几次忍不住和那些使徒吵起来,可是袭总是微笑着拦住我,说他愿意,什么都值得。
自那以后,我彻底明白了等价代换的道理,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这份代价,必须要是自己的,再不能牺牲爱我的人,还有我爱的人。
7
我坐在图书馆的前台,一道身影匆匆跑过。
“杰弥。”我叫住她,“要去哪?”
她停住脚,微微向我欠身,“我听双月大人说,有......消息了,正要赶过去。“
我舒一口气,道:“去吧。”
“谢谢青华大人!”她笑着跑了出去,骑上白狼,带走满园红枫。
袭说:“为了找到银满,杰弥真是要把每个造世都跑个遍啊。”
“就算找到了,叄锥锁很快就会换到其他地方,就算赶上了,也见不了面。”
袭笑道:“好歹有个念想,努力拼命的方向。”他从桌下拿了一个盒子给我,悄悄说:”青华,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咯。”
我拆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小碗,盛满红色的浆果。
无妄果。
泪水,潸然而下。
袭一身鸦羽翩然,早已走远。
8
无妄国有无妄果,鲜艳的红色。
“听说造世有春,有夏,有秋,有冬。
春来的时候,去放纸鸢,我牵着线,青华就坐在上头;夏临的时候,去追豆娘,我支着网,青华就跑在桥头;秋至的时候,去唱清歌,我筛着谷子,青华就靠在肩头;冬末的时候,去煮泉酒,我采着浆果,青华就看着灶头。
纸鸢挂着,豆娘飞着,清歌唱着,泉酒温着,我请青华来吃无妄果。吃了我的无妄果,你的心思,都是我的。”
无妄果是鲜红色,心头的血色。
第13章 12/酒心泥
1
“啊哟喂——郎山那个转来嘞,三足乌从那边爬哎——啷个哩个喂,啷个哩个喂——”
小道盘山,恰似巨蟒缠腰,行至路头,一个转身看不见身后,也看不见再往前的栈道。
路口拐弯处有一茶肆,旌旗旁一个斗笠男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小锤叮铃敲着磨刀石上锈迹斑斑的菜刀,听着前方传来的高亢唱山声手里动作顿了顿,微扬下颔朝路弯出望了眼,不一会一个身披蓑衣的老汉骑着一头黄牛出现在路口,慢悠悠走了过来。
“话说那日天昏暗——”老汉低眼一瞥,嗯了一声,拉住黄牛角,朝那斗笠男开口,“小伙子,磨刀?”
“大爷有刀不,给您磨磨?”斗笠男头也不抬,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敲着刀身。
老汉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喝一声,“没有,没有的,哈哈——”
大笑两声,老汉拍拍牛脑袋,正了蓑衣接着唱起山歌,慢悠悠往前走了。
“话说那日天昏暗,玉帝老儿把气叹,只叫东海老龙王也莫法安心了... ...”
早晨山上下了场雨,刚止住没多久,草上还沾着水,- shi -冷的山风不时吹过裹着青草味,倒是有些许提神的功效。
凉凉的草味窜到斗笠男鼻子里,男人下意识往方才老汉走过的山道看了眼,皱了下眉,这时旁边茶肆里有了动静,小二脸堆着笑把两个衙役打扮的男人送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人,有两个还戴着枷锁,一个约莫十岁的丫头片子脚上铐着铁链子,迈着步子咣啷咣啷响。
衙役走在前面,另几人跟在后面,小姑娘牵着身旁戴枷锁的少年的裤腿,拖着锁链咣啷走着,走过斗笠男身边时低了低眸子,斗笠头埋的深了些,姑娘很快移开目光,对着少年笑了笑,斗笠男也稍抬了下头,恢复原来的姿势继续磨刀子。
“阿方哥,他们为什么要给你戴上这个?”姑娘眼眸很干净,笑的时候露出两颗白的虎牙,嘴角左边显一个酒窝,她抬手摸摸少年卡在脖子上的枷锁。
少年低头看看姑娘,走两步,又看看前面,额前发丝凌乱,双目无神,似是出神了,却不忘回道,“记不得了。”
姑娘垂下脑袋,忽而转身向另一个戴着枷锁的壮汉,指着他额上的死字刺青,“你呢,你又犯什么事了?”
壮汉嗤笑一声,“杀了个把狗人。丫头你喃,毛都没长齐,抓你作甚!”
“吵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前面衙役停下吼了一声,壮汉啐了口口水,闭上嘴。
姑娘斜过脑袋撇撇嘴,又跑到少年跟前,安静下来继续走路。
2
约莫一个时辰,从山道正中突然长出一头泥牛来,发出低沉的哞声,眼皮下垂,似乎很痛苦。
衙役拔出佩刀砍了泥牛几刀,削掉一块立马长出一块复原。
泥牛硕大,不想办法挪开泥牛,一行人根本无法过去。
正犯愁呢,一路上不大开口的醉鬼摇晃着走了上来,趴在衙役肩上,打了个嗝,指着那泥牛道,“我听说过这玩意,叫‘患’,是冤罪之人的怨气凝结而成,要想化了它,得用酒——嗝!”
衙役厌恶地推开他,将信将疑地抢过他手里的酒壶,往泥牛头上一浇,嘿,还真管用!泥牛一溜烟的没了!
“走开!”酒鬼扑上来要夺回自己的宝贝,被衙役退了个踉跄。
姑娘稀奇地看了这一出怪异之事,拉扯少年裤腿,开口却是问道:“阿方哥,你是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