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化为人形，它也还是只地狱犬。
那血液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驱动着二哈拖着身子，指甲如同爪子一样嵌在地上，一步步挪到酆婵脚下，将她滴在地上的血液舔舐地一干二净。
然后，她暗红色的眼睛就闭上了，蜷缩在地上，如同婴儿沉睡时的样子一样，睡得安稳至极。
莉莉丝也随着二哈的离开，周围的死气一时间神态突然恢复了清明，就那样在月光下冲着酆婵笑了一下，然后，倒在了地上。
罗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却被酆婵给拽住了剑士服的下摆，只能尽力大声问出一句话来。
“莉莉丝！我该怎么做？”
他话语一出，周围的风好似变得- yin -冷了很多。
那月光，不知为何，竟变得刺眼了起来。
一切恍若白昼之时。
随即，一团黑色的虚影突然从莉莉丝身后的尾巴里逸散出来，逐渐露出眼鼻口舌，然后，也化出一对黑角和翅膀，凝视着莉莉丝。
“本。”它望着莉莉丝，言辞恳切：“本，离开这里吧。否则，你会死的。”
躺在地上的莉莉丝仿佛已没有一点生息。
黑影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酆婵身上，却还是在和莉莉丝说话：“本，别忘了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光明使徒同样在这个复制星球里虎视眈眈……”
黑影的话让莉莉丝的手动了一下，但是她的意识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黑影愣了一下，将目光重新落在莉莉丝身上：“冥界吐息！我们二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放过本，我魔族欠你们一个人情。”
被黑影的话刺激，一团黑气自莉莉丝头上升起，渐渐盘旋在空中，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
浓郁的死气，从那个漩涡中溢出，但是酆婵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这个漩涡应该并不是死气的本体。
它还是盘踞在莉莉丝体中。
仿佛不夺走莉莉丝身躯的生息决不罢休。
“本尊……”停顿了片刻，那漩涡中，竟然说出了话来：“本尊乃冥神吐息，区区魔族，也想让本尊让出食物？”
黑影不慌不忙地接话道：“若是冥神大人亲临，我自然是恭恭敬敬，但是区区一道吐息，还不足为惧。”
这句话说完，黑影便扑着它的翅膀，往漩涡的方向而去。
那漩涡中冒出更多的死气之时，黑影便消失了。
“别看了，魑魔跑了。”
骨碟没好气地说了句，而后感叹道：“我还以为魑魔会稍微有点骨气，结果遇上强大的吐息，还是选择了逃走。”
“吐息……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莉莉丝已经安全吗？”酆婵连忙问道。
只是她很快就注意到，死气似乎扩散的更快了，而且，连罗兹身上，也出现了让她厌恶的死气。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肩膀上的伤居然已经不再流血了，本来抓住罗兹衣服下摆的动作，也变了。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问我？”
骨碟说出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
酆婵也没有理会骨碟，而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莉莉丝面前，仰头望着那漩涡。
“你……是我吗？”
漩涡并不回答，只是死气逐渐扩散，将这附近的区域，全笼罩在了里面。
莉莉丝在这样的死气笼罩之下，生息愈来愈微弱。
仿佛什么时候就要断掉一样。
“我……记起来了……你……你是我梦里的那个怪物……不是我预知谁会死亡……而是……是你让他们死的！”
酆婵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段的画面。
那是十岁时候的她。
明明身体一直都很好，但是在那个漆黑无月的夜晚后，她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梦里，就是这样的漩涡，一直弥漫出让她厌恶的死气。
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闻到这样的味道。
而等她病好以后，奶奶就病倒了。
不过几天，奶奶就去世了。
再之后，每当她身边的人去世，她总能闻到这种味道。
她曾以为这是一种让她讨厌的预知能力。
但是现在却证实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为这死气吞噬了他们的生气，使他们失去生息，然后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会死？而是，奶奶死了？”酆婵愣了好久，内心的疑惑和愤怒，使她忍不住冲上去，用力伸手去够莉莉丝头上的漩涡。
但是，漩涡说是漩涡，其实不过是死气聚合的形态而已，就算酆婵伸手去碰，也无法触碰到漩涡，更别提破坏了。
“骨碟，我要怎么样，才能杀掉这怪物。”这个时候，酆婵反而冷静下来，问。
但是，骨碟却没有再回话了。
酆婵扭头去看罗兹，却发现罗兹已经被死气吞噬了生气，倒在地上。
除了二哈之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死气笼罩。
整个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我没事……等等！如果说，死气是因我而生，那……如果我被死气吞噬，是不是……一切就解决了？”
酆婵愣了一下。
然后。
付诸行动。
她从未尝试过控制死气。
但是，当她真正试着控制这死气，她赫然发现，那死气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听话至极！
在证实了这样的猜想之后，酆婵根本没有犹豫，就让周围的死气全都冲击向自己的心脏位置！
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