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施世莎的大小姐,你跟她很熟么?”程修媛问。
“施世莎,怎么了?”白轻翡搅着绿茶里快要融化的蜂蜜块, 漫不经心地问道。到目前为止,她和施世莎的关系还未曾向旁人透露, 即便如程修媛这样亲密的, 她也没有说明。大概程修媛只会觉得白轻翡又交好了一位大小姐。
程修媛说:“这大小姐的想法还真让人没办法揣测,竟然放弃父亲给的大半个家族地位。”
白轻翡疑惑:“什么?”
程修媛把手机送到白轻翡面前:“你看, 昨天施家的答谢宴上,施世莎这样说……”
总结起来就是,施岩德本来准备让施世莎接手三分之一的家族产业,但是施世莎当场拒绝, 只是要求归还从以她名字命名的一家儿童主题店,施世莎做出所有的决定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也就相当于向公众宣布了这件事。
白轻翡觉得有点突然,在这之前从没听过施世莎说过这件事。施世莎从丹麦回国,接手家族产业不是顺理成章么,她为什么……
“别人家的事,我们局外人可看不懂。”白轻翡轻飘飘地说了这句来回应程修媛,不过心里却想要着要问问施世莎,施家的事毕竟和她无关,不过对于施世莎,她要格外上心。
施世莎正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左悯情敲了门进来,面无表情地说:“晚饭大家一起吃,你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出去吧?”
施世莎把一个音乐盒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在床角:“现在连吃饭这种小事都要劳烦你亲自来通知了么?”
左悯情微微一笑:“别人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不过你是例外。”
“我倒不知道我有这么特别。”施世莎语气很平静。
左悯情走过来坐到施世莎身边,伸手就放在施世莎的腿上:“你真的不知道么?”
施世莎抬眼看了看左悯情,左悯情笑了一下,又把手收回来:“现在知道也不晚。”
施世莎起身对左悯情道:“那个音乐盒你还认得么?”
左悯情瞧了一眼:“是你小时候的生日礼物,怎么了。”
施世莎问:“你还记得是谁送给我的么?”
左悯情想了想,自然想到了施世莎的母亲楚有年,不过左悯情心里有鬼,自然不会主动提,于是说:“我不记得了。”
施世莎拿起音乐盒:“不记得也好。”
今天是楚有年离开的第十年,整整十年,施世莎一直都是自己算着日子,想着除了自己,也许其他人都不会再意这个日子了。
至于左悯情,施世莎的情绪很复杂,她既希望左悯情不要薄情地忘记了楚有年,但是又不希望左悯情对楚有年还怀抱着和当年一样的爱恋。
也许从心底里,她就觉得左悯情和楚有年是不相配的。
吃过晚饭之后,施世莎独自来到城郊一家以前楚有年最喜欢带她来的餐厅,这家餐厅主营当地菜肴,施世莎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在不久之前白轻翡还发了信息问她在哪里,施世莎发了一个定位给白轻翡。白轻翡没有说自己要过来,也没有说不过来。
于是施世莎在户外遮阳棚的位置坐下,顺便叫了一杯柠檬水,然后还没喝上一口,就看见一辆运装饰材料的车从对面的辅道上开过来,施世莎觉得这车的位置有点奇怪,还没来得细看,忽然见这车车身一个歪斜,整车材料就悉数倾斜,径直往顶棚上砸过来。
施世莎一闪身,然而已经来不及,头顶的一块木料直直地往施世莎身上砸过来,施世莎一时躲不开,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施世莎还没看清是谁,已经被推出去了半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足以避开被砸到重要部位,然而木料还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腿上,施世莎整个人倒下来,周围所有有支撑的顶棚都塌下来,餐厅老板在室内看到这一切,着急地想出来,然而横七竖八的木料把所有的门都堵住了。
“快打报警电话,医院急救也要,快点……”
室内餐厅已经有人从后门跑出来要救人,施世莎这才回头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是左悯情。
“怎么是你?”施世莎觉得浑身都疼,但是左悯情现在的情况也不好,从施世莎这个角度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左悯情身下流出的血了。
左悯情被木料的另一端砸中,正好砸到腰的位置,她身下还有一堆带钉子的碎木料。
左悯情疼得双手只能抓紧地上的草:“我看到那个音乐盒,就知道你今天会来这儿,有点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没想到真的出事。”
施世莎往左悯情的方向挪了一下,腿就像针扎似的疼,施世莎伸手握了握左悯情的手:“你坚持一下。”
左悯情摇了摇头:“不行,我是不是流了很多血,腰以下好像已经没有知觉,连头都很晕……”
“左悯情……”施世莎喊了一声,“你还记得你结婚那天,那件婚纱被评为百年难见的好看么?”
左悯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