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莎回头看了楚有年一眼:“去找左悯情。”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轻翡正好跟过来,施世莎擦着白轻翡的肩膀走开,白轻翡一把抓住施世莎的胳膊:“我想和你谈一谈。”
施世莎顾自走开道:“我现在没有时间。”
白轻翡留在原地,一直目送施世莎的背影离开,一时竟有点摸不清施世莎到底在想什么,白轻翡转头看到楚有年,问道:“你们出什么事了么?”
楚有年瞧了白轻翡一眼:“你是谁?”
白轻翡说:“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楚有年笑了一下,哦了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上,顺手拿过一旁的杂志翻开看了起来,白轻翡说:“我虽然是外人,不方便介入你们家庭内部的事,但是对你来说,施世莎的心情难道一点都不重要么?她一直在担心你,为了维系你喜欢的左悯情和那个家庭复杂的关系,她一声不吭地在国外孤零零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为她考虑过?”
楚有年毫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白小姐,你现在生气的对象应该不是我,你搞错重点了吧。”
“你……”白轻翡一时语塞,这才想起来,楚有年其实说得有道理,因为从刚才开始,施世莎一直挂念着就是左悯情而已。
左悯情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以前抢了楚有年,现在还要来抢施世莎?
白轻翡冷静片刻,对楚有年说:“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左悯情那个女人用苦肉计把你的女儿骗走么?”
楚有年问:“什么意思?”
白轻翡扬起手中的一个易拉罐说道:“我回看了监控,刚才车子之所以出事,是因为刹车下放了易拉罐,世莎在踩刹车的时候根本就踩不住,刚才车掉下去的时候,罐子滑了出来。如果不是左悯情费尽苦心演这么一出苦肉计,施世莎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楚有年瞧了白轻翡手里的易拉罐一眼:“是么?有这种事?”
白轻翡说:“我没必要骗你。”
楚有年微微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左悯情带走,然后把施世莎完完整整地送回你身边?”
“不必,”白轻翡说,“我喜欢的人,我会自己带回来。”
白小果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回到楚有年身边,楚有年没有理她,只顾自看着杂志喝茶,白小果走到楚有年身边,给楚有年的茶杯里添了热水,这才对楚有年说道:“你已经喝了这杯茶三四次,要换一杯新的么?”
楚有年眼神多没有抬:“我说要换新的了么?”
白小果趴在楚有年脚边,双手搭在楚有年的膝盖上,仰头望着楚有年说道:“没有,是我自作主张。”
楚有年看了白小果一眼:“世莎那辆车,是你动的手脚?”
白小果不置可否:“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楚有年问:“你该做的事?”
白小果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左悯情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仅此而已。”
楚有年说:“我比你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白小果把额头抵在楚有年膝盖上,用额头轻轻蹭着楚有年膝盖上衣物的布料,闭着眼睛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我在你身边已无立足之地,就算我比左悯情年轻一百倍,漂亮一百倍,聪明一百倍,你看我,也不会比看她多一眼。”
楚有年一下子站起身:“小果,回房间去。”
白小果趴在原地没有动,脑海里全都是当初从悬崖边上救下楚有年的场景。
那一年,她才十三岁。
来到养父母家后,白小果这才深切体会到孑然一身的感觉,每晚趁养父母睡着,白小果都会跑到附近的山道上夜跑,从山脚绕着盘山路跑到山顶,再从山顶沿路跑回市区,这样来回两个小时,把全身精力耗尽之后,她才能回到那张陌生的床上安稳入睡。
遇到楚有年的那一夜,月朗星稀,山风习习,白小果刚拐过山脚,就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女人倒在山脚的灌木丛间。
她的衣裙被荆棘划破,头发凌乱不堪,然而在柔白月光的照耀下,却有着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白小果觉得,就是在见到楚有年的第一个瞬间,她就爱上了这个浑身是迷的女人。
白小果第一次夜不归宿,就是连夜连晚照顾楚有年,在学校请了病假,跟养父母说去上学,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全部用在楚有年身上,才十三岁的年纪,白小果感觉自己好像在那一夜,一下子就长成了二十三岁。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拜楚有年所赐。
在白小果的照料下,楚有年逐渐康复,却不多说自己的事情,白小果生- xing -也喜静,便陪在楚有年身边给她念书,作画,写诗,白小果在楚有年身上用尽了毕生的才华,终于在楚有年拥抱她的那一刻,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楚有年的微笑。
于是白小果便下定决心,这一生的年华,都交付给楚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