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平心静气的道:“爹,我们云儿将来可是要嫁到陶秀才家的,云儿识几个字,总不是错处。”
“七娃子,你识文断字那我没话说,你要是像老陶家那个儿子一样,也考个秀才出来那也行,可云丫头一个姑娘家的,识字就是多余了!”
苏七七闻言也不反驳了,她低下头,垂下细密乌黑的睫毛敛去了眼中的寒意,勾起嘴角小声道:“若是我考科举,恐怕就不止是要个秀才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足够让全家人都听清楚,这话够霸气,但在苏老汉看来,却是不自量力,年少轻狂,他刚要反驳,杜氏已经反应过来,她不能任由话题这么继续下去,因为她问道了□□味。
杜氏忽然捂着嘴嗤嗤笑起来:“七娃子,你不要秀才,那要啥?难道想要状元爷?这样可好了,老苏家也出个状元郎,在十里八乡怕是要扬眉吐气了。就连那县老爷怕是也跟着来巴结,丰娃子和云娃子也能跟着沾光。”
她忽然记起来,当时曾经有个人是说过七娃子天赋异禀,是个读书的好材料的,七娃子怕是一直记得那话呢吧。
最护着孙子的武氏也跟着搭腔:“你还别说,我们家七娃子脑瓜好使,说不准还真是个状元。”
原本的□□味因为杜氏和武氏的圆场,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还有五天便是新年了,大家要准备一下争取过个好年,虽然家里除了大米和小麦再也没有其他,但就算只有大米也能做点米糕啥的,再说不是还有几只鸡么,这都过年了,干脆杀一只吃吧。
杀鸡是苏老汉这个一家之主决定的,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开荤了,这一次总算能吃一次肉解解馋,顺便跟苏丰一起喝点儿小酒,过年嘛,总要有些过年的样子。
…………
大周将军府
新年将至,整个将军府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大红灯笼已然高高挂起,府中的下人们头上已经戴上了绣着暗红花边的帽子,都是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让主子们看着他们喜庆的样子,指不定一开心就是好几两银子的打赏。但也因为如此,大家忙碌起来格外用心,都想好好表现得到赏赐。
今日的将军府热闹的很,因为将军不在,府中的一切都是由二夫人孙氏来主持,新年自然也由她来操办。毕竟将军已经出征了,若是她不操办,府里那么多号人,每个主心骨领导着怕是要乱,府里一乱这年可就未必能过好了。
这不,今日孙氏就把府中所有的管事集结起来,一番训话之后,府中的管事们赶忙连连应是,负责东西厨房的管事率先退了出去,因为负责采办的人已经将鸡鸭鱼肉、果蔬点心买回来了,他忙着要去对账清点,所以第一个出了门。
而负责府中卫生的张管事立即把手下人集结起来,他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道:“今天,咱们兄弟的活是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小的定会尽力!”站在下面的数十号人齐齐应声。
张管事满意的点点头:“好嘞,弟兄们知道自己要干嘛那我也不多说了,咱们今儿要把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力求让主子走到哪儿都看不到一丁点儿灰尘,听明白了嘛?”
“听明白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快忙去吧就都,晌午的时候厨房给咱们几个加菜加汤,弟兄们都辛苦了。”
众人闻言忽然便有了干劲儿,连忙扛着扫帚走了,打水的去打水,那抹布的拿抹布,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整个将军府已经焕然一新,二夫人满意的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巡视着府中各处,没有一丁点儿不满意的。
夜幕降临,寒风皱起,府里的夫人公子们用过了晚膳,绝大多数都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这大冷的天没有人还乐意在外面冻着的。
府中除了巡逻守夜的人,全都静悄悄的,忽然,一道黑影从一棵树下移到另一棵树下,那道黑影停下来,将自己隐藏在粗壮的大树后面,观察着正往远处走的两个府卫。
其中一人停下来,疑惑的问另一个人:“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嗯?”伙伴不耐烦的道:“什么动静?少疑神疑鬼的,这大冷的天,难不成活见鬼了?”
那府卫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连忙道:“咱再去前面看看吧,要是没啥事儿,赶快回去换差,这大冷的天,真不是人呆的。”
“走走走!赶快去前面看看!要我说这大冷天还巡逻啥呀,我们头也是多事儿。”
“快别说了,赶快干完好交差!”
直到两名府卫走远,树后的那道身影才探出了半截身子,他全身都穿着夜行衣,黑布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来。他身轻如燕,纵身跳跃几下便上了房顶,他猫下身子,半蹲着踩在瓦片上向前走。因为轻功吊着力道,他踩在瓦片上竟然半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他似乎已经来过无数遍,对将军府的一砖一瓦都熟悉的很,他在途中并未停留,一路来到西苑,施展轻功落在一扇贴着福字窗花纸的门前,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帷幔之后,本来还在床上熟睡的女人瞬间睁开双眼,她本能的拿起枕头下面的匕首,警惕道:“谁?”
黑衣人不急不缓的走到床前,将自己的面纱拉下来,笑道:“仙蕊,是我。”
24、除夕盛典 ...
这名相貌姣好的女子本名佟仙蕊,是本朝已经故去的名将佟泰的女儿,因为兄长佟国维和傅明胤是好兄弟,傅明胤便经常出入佟府,再加上傅明胤当时又是佟老将军账下有名的得力干将,立下军功无数,就算佟仙蕊择婿的眼光高,但在见到傅明胤这个英明俊朗的男人时也失了魂。
只要能嫁给他,即使做傅家的六夫人,她也心甘情愿。
女人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往往是盲目的,即使是精明如她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佟仙蕊看着自己床前的黑衣男子,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男人似乎对她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竟然依旧保持着微笑:“爷说,那件事,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