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娼+番外 作者:临风独回首【完结】(31)

2019-03-22  作者|标签:临风独回首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甜文

第38章 和血

  “咳咳——”浮宵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咳嗽出来,却仍没能控制住,抑在喉咙胸腔变成了沉闷声音。

  琴声骤停,苍白微笑,歉道:“抱歉,是奴无用,让大老爷扫兴了。”说完起身,微晃着一身娇弱病中骨就要拜下去。

  在人拜下去之前,知府及时搭上一把,将浮宵扶住,和善道:“浮宵姑娘切毋如此,是在下来得突然,不知姑娘病中,唐突佳人。”扶好浮宵后立时松手,又诚恳道:“不便再多扰,姑姐亦不宜再多劳,在下这便走了,望浮宵姑娘好生养病,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这……奴便多谢大老爷了,恭送大人,大人万安。”浮宵回礼浅笑,看这位知府惯例留下数张银票,关切几句便离去。

  这是他来的第二回 ,浮宵却预感这是惯例了。

  和他相处其实是种很舒适的感受,不多进一步,但也不因她的身份轻贱退后,懂她的琴音,只为听她的琴音。比起不怎么好听的恩客关系,她觉得更像朋友的相处方式。

  如沐春风,给人的感觉像春风,大抵如此,说的就是这人。

  摇头哂笑,不知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个荒谬大胆的想法。坐到桌旁喝了口热茶,干涸疼痒的嗓子才好上许多。刚喝上一口,有人便掐着点进来了。

  “姑娘?”那人唤了一声,显然带着不解。浮宵数了数银票,又抿了口茶,顺手将银票递给她。傻姑娘终于懂得拒绝无用,沉默将银票收下。浮宵略感欣慰道:“方才没注意咳了几声,他知我病,便提前走了。”

  晓枝颔首,忧切道:“姑娘还好吗?这两日一直都在咳嗽,难受的紧吧?吃了药也没见效。”浮宵摆手笑道:“傻姑娘,哪有那么快的呢,尚好,就是咳嗽的厉害了些。”

  晓枝道:“那姑娘可别喝茶了,这两日都别再喝了,奴婢去找些甘草来给姑娘泡水喝。”

  浮宵浅笑应下。

  “姑娘这会儿可要回房?”晓枝道。

  “不必,你不说要给我找甘草么?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浮宵道。

  等晓枝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门也吱呀再度合上,浮宵脸上的笑渐渐敛了下去。

  她已有三天没有见过那个小蹄子了。

  态度骤变,说翻脸就翻脸,当真是,好的很。心中说不难过是假,说不生气不计较更是假,莫说寻常女子被心上人这样对待,就是风尘里打滚的她也无法不放在心上。

  说心上人也不太对,具体在心里是个什么位置,浮宵也说不上来。但选来选去,也只有这个最贴近,最能形容了。但现在提起,想起流宛,浮宵只想冷笑。

  门忽然被叩响了。

  “谁?”因为想起了某个人,声音中不自觉就带了些冷意,还带着些风寒未愈的轻哑。

  敲门的那人没动静了。浮宵正以为是有人敲错了门,并未放在心上,又抿口茶,门就突然被推开,并且闯进一个她绝然不想见到的人。

  浮宵真的可以冷笑出声了,说曹- cao -曹- cao -到。

  平静将茶杯放下,也不说话,冷冷看着那人,等她开口。

  流宛对浮宵的态度并不意外,来前也做好了准备,只是真见到时,也难免觉得心口微闷。面上毫不在意的转身关了房门,更不见外生疏的坐到浮宵对方,垂头半晌不说话,神情却委屈极了,活像个做错事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孩子。

  装,可劲儿装。浮宵心中只有这一句话。

  仍是不开口,她倒要看流宛能装到几时。

  终于,差不离等茶冷了,流宛才嗫嚅道:“姐姐,我错了,你别不理我。”说完抬头极快看浮宵一眼,眼带希冀,又低头下去,似乎生怕浮宵生气。

  “妹妹何错之有?不过姐姐眼神不好罢了,怪不得旁人。”浮宵平静道,面色看不出喜怒,只知是沉色。

  流宛苦笑,神情浮上些痛色,真切道:“好姐姐,是我错了。不该……不该那样对你,就算……姐姐拒绝了我。我只是见不得你与旁人亲近,尤其在姐姐拒绝了我以后,妹妹妒忌。”

  “嗯?所以便可……”浮宵说到一半,将话咽下,话还没说上两句,便已软化,实在是不争气,撇过头去冷笑一声。

  流宛是何等眼色精明的人,见之窃喜,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继而哀怨道:“可是你都对她们笑,看也不看我。”

  这话就委实偏颇了,浮宵不是没看她没对她笑,不过是和众人一般的,客套甚至更生疏的笑。然后她就控制不住的要刺上几句,因为浮宵对柳烟的笑都比对她的亲近。浮宵待她愈疏远,她便愈生气,妒忌不是假的,莫名火气也不是假的。前半生所求皆有人争先恐后前仆后继的供上,这回想求的,偏偏是个人,第一次教她知道些许求而不得滋味的人。

  得不到,便抓心挠肝。

  平生第一次想要这么个人,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绝,流宛从前是被人惯坏了的,没人敢不顺着她,所以这第一次求不得,第一次被拒绝,还是而今一无所有的她,只循本心情绪,作出了这样反应。

  流宛脸上还有个新鲜的巴掌印,配着幽怨委屈神情,实在有些好笑。

  浮宵不觉暗笑一声。再大的怒气,再多的怨意,好像都抵不过这人不知真假的委屈。

  这实在是个不好的预兆。

  佯作视若无睹,冷然道:“你打了柳烟?”

  流宛更委屈了,浮宵态度未明,这话还似偏向柳烟,憋屈辩解道:“她先动的手。”

  浮宵哼了一声,知这是事实,脸依然不转向流宛,道:“活该。”出口又觉不对,连忙补解道:“所以你便下那么重的手?”

  流宛见缝插针,早在浮宵说活该时便得寸进尺坐到了她身旁,紧挨着她,道:“是妹妹活该,一时昏了头,但是……柳姐姐打的也不轻,你却只看得见她!”说到后面自先咬牙,也恨不能生撕了她,叫声姐姐都是看在浮宵似乎和她颇有渊源的份上,酸涩感觉还只能自己吞下。这两个人有段她不知晓,也无法参与的过去,掐死柳烟的心都有,还只能含恨和血在浮宵面前装乖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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