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也勾,你的人,又有何不可?”柳烟懒懒笑道。
“王八蛋!”
第61章 愿意
不觉带出了心中称呼,但还在气头上,并未注意。
柳烟怔然片刻,并未放在心上。不多打量,毫不客气地坐在榻边,对素霜飞了个媚眼。
“你……”心头一跳,先前说的信誓旦旦,临阵没脱逃,却委实有些不知所措。
柳烟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摇头哂笑,懒声道:“没事我便走了,昨个没睡好,今晚……”想早些睡四个字还没出口,素霜便冷笑走近,将人一推,倚倒榻边。柳烟夷然不惧,面不改色地挑眉笑道:“怎么,认真的?”手也放肆地抚到素霜颊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倒她怀中,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小家伙,别认真。”
素霜身子僵住片刻,柳烟此刻就靠在她怀中,自然没有错过。心中不知为何就添了些失落怅惘,推开柳烟,没看她错愕眼神,而是过去将烛火熄灭,她只是觉得黑暗中比较容易说真话,至少……不会看见她厌恶自己的眼神。
凭记忆与多年熟悉坐回榻边,沉默良久,看着眼前一片黑暗与门外隐隐透进的灯光,无声轻叹,而后低声道:“对不起。”
“什么?”柳烟陪着她沉默,听到这话又错愕至极。
素霜在黑暗中听到柳烟错愕的声音,拿不准柳烟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在意,但也无妨,反正最沉重的话已说出口,也不过是再要她承认面对自己的不堪软弱,最不愿回想又最令人厌恶的那一面。
“从前,那般……对你。”话音是不易察觉的颤抖,微弱期盼她的原谅,又觉自己实在是不配。心怀希望又是绝望,一份自少年时就开始的憧憬向往,这些年早已生根发芽盘踞错节在心底,而今终于该要破碎。
如果说一开始是向往憧憬,自从那个意外拨乱心绪,如同风云骤变,沧海转瞬成桑田,蓄蕴已久的心流肆虐,决堤了心田。
寸- yin -若岁悬悬而望,不过,蓄谋已久。
柳烟没有回答,半晌,才低笑了一声,道:“我早忘了,你不必记得。”
“……不止是这个,我想对你说的话。”素霜回想,眼前是一片黑暗,记忆中的画面却光彩依旧鲜活依旧,是她夺目笑靥,仿佛还在昨日。
“我们曾见过的,也许你已经忘了,六年前,你十三,我十二。”顿了一下,又道:“我在绣楼上,你在楼下骑着马,那时我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肆意的女子。”笑得那般好看的人。
柳烟沉默不语。
“谁知后来,又在这里见到了你,你果然是不记得了吧。我有时会觉得,你才像是……父亲的女儿。”说到这个多年未提起的称呼,素霜犹豫了片刻,还是温柔唤出。暗笑自己可耻可悲,又道:“你不记得,也不知道,但我记得,却从没说。”没有勇气,说她从来不知道,而素霜一直萦绕心头的事。
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回去吧,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想说什么了。”她知道的,但她仍是未有勇气说出,即使看不到彼此的神情。那些向往执念,少年妄想,也许终是该忘却的。因为她没有勇气去触碰拥有,确切拥入怀中。
一场大梦罢。
她不懂现在的柳烟,甚至是从未懂过她。臆想般的向往,镜花水月,如那人一般不可触碰。柳烟不再是曾经的柳烟,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她,岁月变迁由不得,怪不得。
只是终有一件事可了,她终究是看到了她,也算夙愿得偿。
那边又是沉默良久,素霜甚至以为过去了一个时辰,那厢终于有了动静,阖眼以为她终要离开,身侧却倏然贴上了一片温热,被人纳入怀中。
“小东西,愿意陪着我么?”柳烟温柔道,不言是否记得她,也不问素霜零落难解的话,只是如是轻言细语,似在缱绻诉说情话。
素霜沉默片刻,道:“谁是小东西!我只比你小一岁!”
“那便是愿意了?”
黑暗中心脏怦动,感受到她的温暖划过脸庞,随之而来的,是如初的温柔亲吻。
也许岁月到底不算薄待。
轻燃烛火再卸红妆,清水伊人慢解霓裳。
“睡罢。”
一夜相拥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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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流宛一个劲儿地在浮宵怀中钻蹿,闹得浮宵不得安宁。倦懒睁眼,横她片刻,慵惫道:“作什么?”话音是惺忪的轻哑娇软,如太阳下融化的蜜糖,直甜融到心头。
流宛紧紧箍住浮宵的腰,蹭在浮宵颈窝撒娇,道:“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浮宵默然,困得紧,什么也不想说,火也没力发,只得唇往流宛眉心一贴,软声道:“乖,别闹,手松些……腰疼。”准确来说是有些酸疼。
流宛方才放松一些,心中却是像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挠了一爪,又痒又漾,简直恨不能把这人揉进骨里,好教她不要这般磨折自己。
像是有什么在日益渐增。
流宛不愿明白,亦不能明白,只好拥抱再贴切些,短暂安心。动作不大,但仍惹得浮宵轻蹙了蹙眉,却下意识地将人揽紧,眉头才舒展。流宛也知昨夜实在是折腾太过,但不能怪她,只怪醋意太浓,即使嘴上揭过,也要任- xing -负气实在占有才罢。
像是一种天疾,就如女人的嫉妒,不能接受自己的东西有被抢走一分一毫的可能。霸道掠夺天- xing -作祟,而这个人分明没有责任这般惯她,却任是由她,助长她,哪怕因此受伤的是她。
她很好,流宛看上的东西向来是最好。可是愈如此,她便愈不能满足,便愈贪婪。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走兽,不然如何会有知足常乐这一说?七苦最苦,谓曰求不得,便是这个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