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服的领子叼在嘴里死命的磨牙。
讲台上,班主任老师说的那些诸如“不要觉得我们是小实验就比大实验差,也不要丧失攀登一本的信心”此类鼓舞士气的话,我基本上都没听到耳朵里。
********************************************************************************
愤怒使我丑陋。
丑陋得到了连新班主任都不能熟视无睹的地步。
她看了看花名册,对我说:“陈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她。
没想到竟然把她给吓得一个踉跄。
后来混熟了以后,班主任馨姐才当笑话似的跟我讲,说是我当时那怨毒的眼神就跟得杀人一样。
“怨毒”。
这个词用得好,又怨恨,又狠毒,画面感十足。
********************************************************************************
回家以后,我不免就偷着篡改我的分班志愿一事跟陈美丽女士进行了一场□□味十足的磋商。
自然,也不免发展成为了全武行。
虽然只是陈美丽女士抡着家法——也就是那条八二年的法国长棍单方面对我的施暴就是了……
********************************************************************************
乒乓叮咣地挨了一顿胖揍,由此磋商之中受到了极大的挫伤以后,我决定放弃抵抗,不再站在革命群众的对立面,从此认清现实,接受改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惮于陈美丽女士的- yín -威,毕竟她态度明确地放了话给我——我要是不投降,她就叫我灭亡。
二八年华的我,怎能如此轻易狗带?!
于是我继续忍辱负重。
********************************************************************************
过了个把月,陈美丽女士心爱的几位作者太太印的实体书陆续寄到了家里。
她自然是仔仔细细地用软毛巾擦拭过了书籍的表面,恭敬而虔诚地把它们安放到了她的那个地洞书架里面。
看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我实在是……
尼玛我果然还是点把火自焚算了!
第7章 第 7 章
我,陈曦,女,生无可恋。
高二开学有一段时间了。
今天下午第一节 的体育课临近下课,体育老师惯例让我们解散了自由活动,于是我们蜂拥至了校长大人他小姨子开的学校里唯一的一家小卖部。
有买冰淇淋吃的,也有买水喝的,其中不乏有我们班和其他班的同学图省事,把喝完了水的瓶子到处乱丢。
反正也没有执勤的同学监督,总不会叫人扣了分去。
********************************************************************************
买到了饮料,我就火速去往健身器材那边的双杠上占据有利地形。
不一会儿,我的好同位胡丽晶同学也来了。
我们两个一起坐在双杠上喝着可乐,做指点江山状评点着- cao -场上一起上体育课的其他三个班里的男同学们的身材和长相。
放眼望去,端地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连一看就是缺乏运动的肥宅同学肚子上的“游泳圈”,我都觉得好看得紧。
这让胡丽晶同学非常难以理解。她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盯着那些肥宅的肥肚子看,而且还是用仿佛能给人盯出孩子来的那种期待脸。
我没好气儿地剜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
她这就是典型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像她这种可以在卧室里面光明正大地张贴韩国花美男组合的海报的人,怎么可能懂我心中的痛。
——更何况我还不能跟她诉苦,把陈美丽女士想掰弯我的事情跟她说……
如此一来,我也就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了。
********************************************************************************
从男同学们的身上收回了视线,故作酣然地喝光可乐,趁机抹了抹口水,我又一次在心里宽慰自己,再有一年,我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哼!等我考上大学以后,我一定要在起点网上申请个账号写女尊,把各路漂亮男人都写成我的后宫!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换一个,年年不带重样的!
********************************************************************************
正在胡丽晶同学一脸惊恐的注目礼之下,兀自一脸痴汉地意- yín -的起劲,稍远一点的地方,一个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女同学在- cao -场上捡瓶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面。
我看见她每捡到一个瓶子,就会踩扁了放到塑料袋里,不一会的时间,她就捡了满满的一塑料袋。
“狐狸,你看看人家,多爱护环境。”
我一弹腿踹了胡丽晶一脚,示意她把丢在地上的饮料瓶捡起来。
胡丽晶看了那个女生一眼,表情变得鄙夷:“不用,一会她自己就过来捡了。”
“什么情况?”我拧上瓶盖,问她。
“你以为她满- cao -场捡瓶子是爱护环境?”胡丽晶神色轻蔑地哼哼,“她那是捡了瓶子卖钱,留着给自己花的。”
“哈?”我不解。
“她叫江月,我以前跟她是一个班的。她爸以前开公司,好像还挺有钱,后来资金周转不开就借了高利贷,最后借来借去的还不上了,结果就跳楼了。她爸跳楼以后,她妈悄悄的卷了点值钱的家当不知道跑哪去了。后来她家的车呀房呀还有厂房什么的都被法院收去抵账了,她就住到了她大伯家,她大伯平常也就给她口吃的,零花钱想都别想,连辅导资料的钱都是她假期出去端盘子刷碗自己挣的,她大伯一分都不给。放假的时候我出去吃饭,看见了她好几次。都这样了,人家还天天摆大小姐的谱呢,你跟她说句话她都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