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同街边木匠卖的乱木没什么差别!
虽然见过不止一次,但初一还是对这架四轮车的鬼斧神工惊叹了片刻。
他把木块揣到怀里,一只手拎着程柘纵身跃上了客栈的屋脊,朝着乔家后院疾驰而去。
片刻。
程柘盯着后厨那脏兮兮的方形灶台,不敢置信地问着初一,“你确定这下面就是密道的入口?”
初一点头。
“这这这……”
程柘哭笑不得,那灶台烧火的地方还搁着几块没有燃尽的木头,下面的草木灰还没铲尽,甚至还有个扒拉火柴的火钳歪歪斜斜倒在灰堆里。
“你说你是不是找东西的时候饿了,想偷偷生火给自己做点吃的,于是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程柘伸手拿那火钳子往地下戳了戳,触碰到地下的青石砖确实略有松动的感觉,纵使心里有十二万分的不信也得信了。
……谁家这么奇葩竟然会把暗道安在这种鬼地方?
初一伸手用内力把那草木灰扫到一边,露出里边安有一块铁环的青石板。
穿过铁环,一用力,那青石板果真缓缓被提了起来。
眨眼间,就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石阶。
程柘的眼底匀上一抹认真,十分的笑意减去了三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笑道:
“走吧。”
*
“走咧——”
次日天色未明,顺丰镖局的伙计镖师们都早已起来,收拾干净,整装待发。
终于,随着趟子手一声悠长的吆喝,整支镖队再次上路了。
镖队里的镖客们已经接到了丁镖头的交代,手里腰刀在握,步履沉重,神情紧张,时刻注意着身边的所有动静。
然而,所有人凝神聚气盯了一个上午,中途歇息了一次,日已偏西了,窄道上却什么都没有。
只是地形愈发狭窄了起来,荒旷的绿竹岭的两边尽是竹林麦畦——虽说是麦畦,但里边因为无人耕种,都没有整片整片的麦子。
只是少些几粒青麦在这芒种前后弹出头来,却已经不成气候了,同那旁边的野草无甚差别。
“怕是没匪吧?”有的伙计开始嘀咕着。
“说不定是小夏看错了。”
“兴许真的是夜行送信的信差呢!这也说不准啊!”
……
有了一人开口,其他人纷纷附和了起来。
就在他们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凌乱的马屁声飞快地从后面传来。
——同昨晚一样,两名身穿短装戴着斗笠掩面的汉字骑着快马从镖银身边掠过,擦起阵阵危风!
此时也不用丁镖头多言了,他一摆手,镖队令行禁止地原地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右手都握在刀柄的虎口上,静待那两匹马回圈。
不多时,果然从前面迎来一片哒哒的马蹄声——此刻便不仅是两匹了,听声音起码不下二十头!
走在最前边的丁镖头抬头一看,之间半里外青压压的一片竹林里,狂风般飞窜来数十匹快马,到了镖队面前颇有默契地左右一分!
那快马立马马头接马尾团团轮转,不知不觉间便把镖队给包圆了,惊起一片鸟鸣。
但是镖队里的人还没拔刀。
趟子手上前一步,把镖旗一大卷,高举过头顶,连举三次!
道上的规矩,是走镖的镖行按行规拜了山头。
顺丰镖局毕竟还是想尽量和气生财,没必要动手的尽量不拔刀。而像这样一来,也算是先占了礼数,以免以后落了口实。
这做镖局生意的,还是颇讲究道上的礼数。
很快,更多的壮汉身穿黑布短衫,紧打着裹腿,手持兵刃地在呼哨声中从前方的竹林里出现,把前边的道路完全封住,围了个水泄不通。
丁镖头甩镫离鞍,从马背上侧身飞下,双拳一抱,“在下顺丰镖局的镖头丁帆,保解一路镖银路过贵地。
只因不知合字的垛子窑所在何地,未能及时投贴拜山,丁某先在这里陪个不是!”
从那后边来的人中很快上前来一个穿着浅灰长衫的人,看起来不过四旬,明明是贼寇,但眉宇俊朗,颇有股正气。
不过他一开口,便让丁帆觉得那点“正气”定然是他的错觉。
“原来是顺丰镖局的丁镖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那人不紧不慢地说着,拖着尾音,语调极其平淡,仿佛在说“这里有张桌子”一般自然。
丁镖头一听,觉得或许还能讲和讲和,但立马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是丁镖头的话,护送的银两必然很多,”那人眼睛淡淡地扫了后面的镖银,似乎不愿和丁帆多做纠缠,接着道,“那就抢了吧。”
他的话音一落,其他的贼人立马亮出了兵刃。
这简直不按道上的规矩走!
丁镖头心里一阵窝火,他走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不讲规矩的人!
不免也生了几分火气,大喝道,“把家伙架上!”
随行的镖师登时也拔出了武器!
“抢。”
不知道是谁砍的第一刀,眨眼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混战之中!
“你给我待在马车里,不准出来!”
夏云左手反手斩断了一个贼人的兵刃,趁乱挑来马车的门帘,对着里面的乔安月吩咐道,“听见没?!”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吃过灰粽吗?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在一堆论文的压迫下终于决定了!今晚要反击!要吃小龙虾!
配上啤酒!……完了之后接着肝论文→_→
(话说我很想让这两货在走镖的路上啃啃槐花的……但是槐花长在偏北的地方,哎,真可惜,槐花多好吃啊……而且吃金银花的时节也过去了,冷漠.jpg)